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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惊魂照影 那时念初中，喜欢做白日梦。 一天，吃完饭后，在水槽边洗碗。那水槽是长条形的，两边都可以洗。偶一抬头，发现对面一个女孩，在众多拥挤的洗碗人群中是那么的突出，好象一颗明珠般夺目。我语言贫乏，不能象曹雪芹那样把用许多形容词把每一个女孩的外表描述得惟妙惟肖而又各不相同。我找不到更合适的形容词来描述她的长相，我只能说说我看到她以后的感受，这种感受是那样的深刻，以至于直到今天我还记得那样的清晰。说到这里似乎感受到了曾经的生命的脉动。 我一下子就傻了，也忘了洗碗，就知道呆呆地看着她，用嘈杂的人群掩护着自己。也许是她天生敏感，发现了我那直勾勾的目光吧，她朝我这边瞥了一眼，她的眼睛很大，眼神里包含了很多的内容。当然，这是我当时单方面的想法，即使我们当时还是陌生人，我也忍不住要那样的想：她这样看我肯定是很有深意的。现在想来，也许她那一眼只是一个习惯性的动作，她看我和看我身后的墙没什么不同。但那时年少，爱作白日梦，没办法。我现在知道走在大街上，一个陌生的女子是不会无缘无故朝我抛媚眼的，所以万一那天真碰上了这样的女子，我也不会再有那么多的心理活动了，不过为了我那鼓鼓的口袋而已。当我成长到能够如此精明决断时，同时也失望的发现我的生活少了许多乐趣，少了那种因想像、甚至是幻想带来的乐趣。所以我怀念那个爱做白日梦的时代。 她看了我（或许是我身后的墙）一眼之后，甩了甩沾在碗上的水滴，就离开了水槽，回教室去了。我多么希望她这一辈子就这样，永远站在那地方洗下去啊！我还没看够呢。但是她走了，这让我有一点小小的伤心。我的目光追随着她的身影，同时随她而去的还有魂魄。而脚依然呆立在原地。后来看《聊斋》，说一个书生的魂被美女小妖给勾走了，电视画面显示的是人的形体还在那儿，但是魂从身体里飘了出去。《西游记》里的孙悟空也经常用这招，不过他是主动使用的。后来每当看到这些电视画面，我就不由自主地联想到我的那次魂魄出窍的经历。 她走了有几十米远，我才醒悟过来。碗也不洗了，就慢慢地远远的跟着她，我要看看她在那一个班。 二 丝发铭心 她虽然也是披发，但又不是全部头发完全披在脑后的那种，是99%披在脑后，还有1%留在前额边。我这里重点要说的就是这留在前额边的1%。这一缕头发是弯曲的，象一根弹簧，走起路来一伸一缩的、上下弹动着，煞是好看。和当时流行的一个歌星的样子很像（大概是潘美辰或者是高胜美）。在那些麻花辫、翠花衣的女同学当中显得特别的新潮（那时候我不知道性感这个词）。这样的一缕头发，再配上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我记忆里的这这副画面保存了十年，并且还将继续保存下去。 三 送伞写信 知道了她在那个班之后，我就常常有意地制造邂逅。上学的时候，下课的进修，吃饭的时候，提前在她必经的路边等待，然后迎面走过去，先混个面熟再说。现在看韩国青春偶像剧， 很佩服那些男孩的勇气，第一次邀请就那么的大方得体而又自然。我总是很胆怯、很害羞，长时间的不敢采取实质性的行动。但我的眼睛背叛了我的心，暴露了我的秘密。敏感的她最终还是感觉到了。这中间还有许多许多的细节都已被岁月淹没，现在还能记起的是关于伞和信的情节。 先说伞。一次，课上到一半，突然下雨，我想她肯定没有带伞，我真不想她那一缕弯弯的头发被雨淋湿，再给自己鼓了半节课的勇气之后。下课时，我拿着伞来到她们班，在窗口对一个同学说，把伞给某某人。然后就走开了，但没走几步，窗口的那同学又把伞递了出来，说她不要。我刚刚烧起来的熊熊烈火就这样被浇灭了，太快了。但我也只好拿回伞，无奈的离开。现在想想，这能叫什么事啊！可就是这事让我记了十年。 再后来是写信，那时我们学校的信件是由一个老师中转的。我那时已经住校了，住在我舅舅的房间里，我舅舅的房间和那个中转信件老师的房间隔壁。所以我写好给她的信以后（周星弛常说：我对你的仰慕之情，如涛涛江水，绵绵不绝……我那封信大致也就这个意思，不过那时还不知道套用星爷这经典句式），就找了个机会，溜进隔壁老师的房间，把它混进了那叠要将要送到各班的信件里。不用贴邮票。我不知道她后来有没有收到那封信。因为后来，在我这边是出了一点问题，又始终未见她的回信。这封信的下落成了一个历史谜案。 四 踏雪寻芳 四 踏雪寻芳 冬天，一场雪，天地间一片白茫茫。 我，堂弟，小二子三个人。 我们冒着严寒出来，本来是要找野兔的，下雪了，野兔无处藏身，我们可以沿着雪地里的足印展开追寻，把它找到。但走着走着我们谈起学校里的人事，谈起了那些女生，谈到了她。而我堂弟似乎从我的话头里听出了我对她的那一点意思。小二子说知道她家在那儿，说她家门前有两根红柱子，很好认。我再傻也看出来了，他们似乎也有那么点意思。我们三个互相鼓劲，彼此壮胆，于是找野兔就变成了寻美女。请设想一下这样的场景吧：白雪皑皑，天地茫茫，四野无人，寒风肆虐。广阔的天地之间三位少年顶风冒雪，结伴而行。他们的身外冷风嗖嗖，可心内却热情似火。要去寻找那最美的姑娘！现在回味起来，这本身就是一种诗意的生活！虽然当时，我们临近那个村子的时候，却没有人能够像先前所说的那样勇敢地再向前迈进一步。在她家围炉烤火，打牌谈心这样的场景就只能永远留在想象当中了。 我们无功而返，但在内心里我们完成了一次对美的追寻。 五 疾风暴雨 我舅舅当时教我们化学，他是一个因严厉而出名的老师，班上的同学都很怕他，我虽然是他侄子，虽然住在他的房间里，但同样心存畏惧。 每逢家里杀鸡宰鸭的宴请客人，妈妈会喊舅舅过来作陪。一次，楼下热热闹闹的吃啊喝啊，一切结束了之后。舅舅来到楼上我的书房里。这个行为，有点反常。他到我家来过很多次，但从来没有上过二楼，没有到我的房间里来过。他上楼噔噔噔的脚步声，引起了我的警觉和恐慌。我忙站起来喊他，他应了一句之后，就开门见山地问，某某班的某某同学你是怎么认识的，用的是那种平常聊天的语气。当那个被我珍藏在内心最深处的名字从他嘴里说出来之后，我一下只觉得天崩地裂、大难来临了。后来他又说了两句什么，我都没有记清了。他怎么会知道呢？是不是因为那封没有贴邮票的信件，被那个老师挑了出来，又恰好被去隔壁串门的他发现了呢。他是那么的熟悉我的字迹。在那个防火防盗防早恋的年代，这也称得上是一件大事了吧。他说得极其平淡，但他肯定是相当重视这件事 的，否则，他也就不会特意上二楼到我的房间里来了。他只轻轻点一下，是相信我响鼓不用重敲的。对于头脑正在发昏的我来说，他的只语片言是不异于疾风暴雨的，在我的心里引起了强烈地震。很不幸，我心中的那颗正在发芽的幼苗就在这次地震中被永远的埋进了最黑暗的地心深处。 十年，没有阳光照进心灵里那块地方。 十年，在忙碌中我把过去的自己遗忘。 十年，……的，否则，他也就不会特意上二楼到我的房间里来了。他只轻轻点一下，是相信我响鼓不用重敲的。对于头脑正在发昏的我来说，他的只语片言是不异于疾风暴雨的，在我的心里引起了强烈地震。很不幸，我心中的那颗正在发芽的幼苗就在这次地震中被永远的埋进了最黑暗的地心深处。 十年，没有阳光照进心灵里那块地方。 十年，在忙碌中我把过去的自己遗忘。 十年，…… 六 朝花夕拾 近日赴宴，一女士带来了小女儿，席间，满桌人对唯一的小女孩夸赞不绝。忽地，又谈了秋冬之交季节转换的话题。一人说这几天单位里三四个老人因适应不了换季气候而走了。我无语，感慨生命的脆弱和短暂。小的还小，老的已去，这中间的一段，我们每一个人应该演绎怎样的精彩，才不白来这世间一遭？ 我个人的答案是努力珍惜现在，把握现在。同时，满怀深情的回首过去，满怀信心的展望未来。 过去的经历让一个人的生命变得饱满。朝霞满天的时候，生命里盛开的那些花朵，你要在夕阳西下之前一朵一朵的拾起来，夹进岁月的书页里，让整个生命之书芳香四溢。 在桐城网上看到原来初中同学发的回忆贴子，还有我们的毕业照。时光一下子就回到了从前，后来的那些时光都被省略了。指着模糊的照片，在记忆深处搜索相关的信息。重温初中生活，我们好像又再过了一次。同时还发现自己的生命竟然也如此深厚。每多一个跟贴的同学，我们都由衷的欢喜，茫茫人海，悠悠岁月，十年之后，竟然还能找到你！找到你也就意味着我们找到了过去的自己。不管你富贵发达与否，你都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我都会永远记得，不会忘记，也不能忘记。 （谨以此文献给文中女孩PJ ，献给我的那些初中老同学，同时也献给那段岁月和那个我） (２００７年１０月６日 ) 上传此文时，恰好在QQ里碰到文中的女主角。跟她聊了一番，并把草稿传给她过目了。现实，真的如在梦中一般！ ［此帖子已被 ジDJ妙东ゾ 在 2007-10-8 8:20:16 编辑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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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0-6 20:36: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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