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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网贡生
刁蛮女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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阔别多年之后,你忽然说要来小城。
接起电话,你的照片占据了整个手机屏幕。那是许多年前,乘着你不注意时我悄悄拍下的。总是一分别,就奇怪地想不起你的面容,所以我把它转存在手机里。
图片上的你,是一个目光忧郁深邃的瘦弱青年,微侧着脸望向前方。
你说,我们很快就会重逢了,在你来小城处理完了一些重要公务之后。
挂断电话前,你笑笑地补充了一句:耐心等着我啊!
心头一热。不知道已有多久没有听到这熟悉亲切的嘱咐,时光隧道瞬间就将我带回到久远前的童年。
我会耐心等待。我还是那个羞怯的小姑娘,等待你的大手拉起我的小手往学校走去;等待你弯下瘦削的脊梁,背我趟过途中的小河;等待你烤来清香的麦穗、摘下酥脆的雪梨给我吃;等待你在玩“过家家”时掀起我头上的红纱巾,“娶”我回家。
......
静静等待,静静地想。
走了这么久,你变了没有?这么些年过去,生活的艰辛与磨难在你曾经俊朗的脸上增添了几道痕迹;你内心最温暖的地方,是不是依旧保留那个青涩女孩儿的身影。
走了这么久,你忘了没有?那盏昏暗的街灯下,为一句善意的谎言跑去“捞”你的女子;那个月朗星稀的夜晚,走在河边的两个身影,一双略微发凉的手搭在你的臂上,你的柔情在那一刻蔓延。
走了这么久,你累了没有?最初的誓言,你把它镌刻在哪一块石头上;背负着经年的承诺,你怎样走过一个个孤独飘零的日子?
......
我走去车站,在熙熙攘攘的人流里寻找与手机图片上一模一样的那张面孔,一些步伐匆匆的旅人从我身边走过,他们十分注意地上下打量眼前这个带着热切目光搜寻的女子,然后冷漠地各奔西东。
我站立在巷口,等你。寂静的午后,深巷无人出入,只有风象个顽皮的孩子把自己的身体在墙上左冲右撞,掀起人家大门上留着残红的对联,把门环拍得叮当作响,然后得意地吹个口哨,翻过前面的院墙去了。逸出院墙的几枝杏树依旧光秃着,春天还不曾光顾这深藏在热闹大街背后的小巷。
我坐于窗下,继续等待。膝上摊一本书,任由风去翻阅它。我把目光投向你将要来的方向,仔细捕捉每一个细微的声响。窗前的小路上,有人踩着碎步由远及近,有人在轻轻咳嗽,有人低低交谈,都让我产生错觉,以为是你,正在向我走来。
......
我开始为你准备丰盛的晚餐,还有关于我们的许许多多的话题。
我微笑着猜想,也许,在我刚刚从炉上取下沏茶的沸水那一瞬间,门铃就被你按响了;也许,在我刚刚打开了你爱喝的红酒时,你召唤着我乳名的声音就从窗外传来了;也许,当我刚刚摆好了晚餐桌布时,一抬头就与你盈盈的笑眼碰个正着;也许,在我按下手机回拨键时,你的来电,以及那张照片就会再次占据了整个手机屏幕。
我做好了各种准备,准备随时飞奔着去为你开门、躲在窗帘后吓你一跳、在电话里嗔怪你的迟到......
等待的时间过得这样慢又这样快,这样充满欣喜又这样倍受煎熬。
我想,这一回你来了,我一定要为我们拍一张合影。然后学着你,写一首诗,题目就叫《和你在一起》。
......
《和你在一起》
以以
以下
空
白
你没有来,处理完公务后沉醉而归。你在短信里说:抱歉,我回去了。
我能够感觉得到,你坐在摇晃颠簸的车里,怎样吃力地,用最后尚存的一丝清醒意识发出了这几个字。
捧着手机,我怅然若失。
我知道,重逢,只不过我是在这个平淡的午后,毫无防备地,做了一场关于春天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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