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

晓荷 · 发表于 2009-11-15 09:20:11

本帖最后由晓荷于 2009-11-15 09:22 编辑

   这几日我没有写字。日子同样地过，和以前没什么不同。散步，听音乐，看书，逛博客，回到家换下衣服就做饭，拖地，和儿子看足球........什么都没有少。我热爱世俗的生活。虽然，偶尔地想逃离。

   儿子的考试成绩出来了，语数英排在前五，化学比别人少了20来分，“哗啦”一下，总成绩落到了第八名。我说：不错，不错。小子给我一下子，说：什么不错不错，离桐中还远呢！我对孩子，没什么要求，只要他是健康快乐，善良正直的，就好。一个人一种人生，尽心尽力打理好自己的日子才是最重要的。

   我习惯了现在的生活。安静，冷清，喜悦。冬天，稍稍有点冷。如果门外有太阳，我就捧着杯子站在门口，看香樟苍翠，看车水马龙，看手机里的片言只字，心中便升起一点点暖意。我得学会在心里架起一座炉灶，自己给自己取暖。文字如果是劈柴就好了，我每时每刻地加一点，冷的时候就多加点，那样......不会太冷。

今年的冬天来得匆忙。冒冒失失的，像个莽撞的孩子，跌跌撞撞不打招呼地就闯了进来。我有点心慌，甚至，有点害怕。我怕，冷雨，无边，清清寂寂湿心头。

   飘飘烟雨里，寒风瑟瑟。沿龙眠河缓步而上，抄一条小径往西边的村庄走过去。枯草遍地，野菊凋零，残荷满塘，芦苇高高在上地淹没了山岗。一直想看芦花纷飞于蓝天暖阳下，一直想坐在一大片一大片的芦苇里，漫无边际地发呆、想心思或者轻轻地唱一首秋天的歌谣。一直想，这样的地方就在龙眠河上游的那片河滩里，那里，我坐进去，谁也看不见。除了天上的云朵，谁也看不见我。我是我自己。

   终究没有了，这个秋天。突然地，就沦陷了。就像我的青春，和我努力追寻的幸福。

   我还是想坐下来，坐进芦苇里，坐进久远的梦里。可是，可是，遍地湿漉漉的，没有阳光，没有芦花飞，没有一块干净地，我坐哪里呢？

   我在走。撑着我蓝色的有水墨画的雨伞，穿着高帮靴，一步一步，走在乡村的泥土上。我看见儿时的伙伴——拦葛篱，茅草，黄菊花，萝卜菜，苦栎树，松树，银银菜........我在池塘边站了好一会，那里是满塘残荷，我看不出它的美，也看不出它的不美，只是看着，像看一个和自己有关的故事。该有一点诗意或者美好的意象的，但，什么也没有。一潭残荷清冷，埂上芦苇金黄，水中浮萍碧绿，三五只鸭子悠哉悠哉地划开一道道的水纹，水纹漾开又合上。我听不见残荷上的雨声，也听不见鸭子和水的言语。惟有风雨，呢喃着这薄薄轻巧的冬。

   踏过满地落叶的小道，是一条长长的冬青排得密密实实的篱笆路，逶迤而上，是高大的门头。是个机关吧，我退了回来，我怕高墙大院，那里，让我不敢直视自己。或者说，那里的人，眼睛像哈哈镜，我只要一面对，就看见自己丑态百出。

   回来时，有朋友来看我，说那高墙大院是“钓鱼台”遗址，吕洞宾想渡戴名世成仙的地方。过些日子，再去看看，看看吕洞宾是不是留了些什么，也许我可以拾得一二，给这漫长的冬天一点轻悄悄的温暖。——像一根劈柴样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