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一个破名字 于 2011-12-4 20:16 编辑
北方的冬天是枯燥和单调的,偶尔有凛冽的风,吹的人脸蛋生疼,如果下过一场雪,走在寂静无人的胡同里,只有脚下踩着的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还能听得到的就是自己的呼吸声,偶有鸽哨盘旋于头顶,而后渐渐远去。
北方冬天的食物也是枯燥而单调的,在物质匮乏的年代里,大白菜成了冬天里最有代表性的食物。记得小时候,家家户户都要买上几十棵大白菜,那时候它有个我理解不了的名字——冬储大白菜,小时候总不明白冬储的意思,只知道一到入冬,就要购入大量的大白菜,用报纸包好,堆在屋后。 后来搬到楼房里住,每到冬天,家里还是会买上十几棵白菜,报纸一包,堆在楼道通风的地方,隔三差五的吃上一顿。
白菜的不同部位有不同的吃法,叶可做汤,帮可炒菜,芯可凉拌,整颗白菜还可以入馅,没有一丁点儿的浪费,完完全全的诠释了物尽其用的道理。若再有懂得之人,连白菜的根也要留下,放在小碟子之中,用水泡起,放在暖气旁边,过不了几天便会窜出一棵苗来,当做盆裁放在家里,也凭添了一份生机。
小时候和爷爷奶奶一起住,吃的最多的就是白菜炖冻豆腐,那是不擅长下厨的爷爷最拿手的一道菜。那时候,一到他做这道菜,总要拿着冻豆腐在我们眼前晃来晃去,还要不厌其烦的念他那可爱的绕口令:你会炖我的炖冻豆腐,来炖我的炖冻豆腐,你不会炖我的炖冻豆腐,不要胡炖乱炖炖坏了我的炖冻豆腐。 白菜炖冻豆腐便是我小时候对冬天的记忆中浓重的一笔。这个汤通常是用白菜的上半部分来做,多半的菜叶搭配一点点的菜帮,菜叶改刀切成条,菜帮切成大小合适的块儿。先将肉片用油煸一下,然后下白菜,翻炒塌秧之后,倒入水,水开后小火炖一会儿,最后下冻豆腐,再炖一会,调味再出锅。这样做出来的汤,不同于单纯的鲜汤,因为有油起锅,所以会特别的香。白菜因为和肉片一起炖过了,不会那么的素,冻豆腐也充分的吸收了白菜的鲜和肉片的味道,一口下去,满是汁液,非常好吃!
现在的北京人家,再也不买上十几颗白菜囤起来,冬天的蔬菜也不再是简单的白菜、萝卜、土豆,可还是愿意多吃些应季的蔬菜,顺应天时以养生。 如今爷爷奶奶都不在了,这道汤似乎也很久没有再上过我家的餐桌,可就是那么突然的怀念了起来。说不清是怀念那一碗汤的味道,还是怀念小时候的时光,或者是想起亲人的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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