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长地久杯·致青春征文】那一年的清纯

微风轻轻走 · 发表于 2013-8-28 21:03:55

　　
　　那一天的中午，火辣辣的太阳当空悬着，令人生畏，而我却不顾炎热的在步行街闲逛。不经意间走入一家商铺，迎面而来的就是一个女人的嫣然一笑，我一怔，觉得她的笑似曾相识。在我犹豫间，女人就说，真是贵人多忘事，我们曾经是同事呀。她这一说，倒让我想起了过去的她。时光容易把人抛，曾经清秀的她，如今已略显富态，与过去有了天壤之别。
　　二十多年前，她与一批女孩分到厂里的时候，我已经从厂行政被下在车间做车工快三个月了。从清闲的行政工作到忙碌的车间生活，巨大的反差让我有些手足无措。一切都要从学徒开始，但我只是机械的遵从师傅的指导，日复一日的重复工作。三个月下来，技术长进不大，这让师傅很不悦，他半开玩笑地说我文化水平高，但不是吃这行饭的料。师傅的话，令我有些消沉。我常常在工余时分，避开师傅的眼神，有时莫名其妙地发呆，有时将脸朝向窗外，看地上散落的从树叶的缝隙间渗漏下来如碎黄金般的阳光，有时，我也看厂区的路上来来往往的工友。
　　记得也是夏天的一个上午，照例是工余休息，师傅到一边同人聊天去了，我闲着无事地站在窗前，对着树下的浓荫想心事。突然自东而西走来的一个女孩高跟鞋踏地的脚步声将我从心事里拉出，匆忙定神来看，可女孩已走过，留给我的只是一个背影。凭感觉这是一个清秀的女孩，她穿着一件碎花的连衣裙，上午的阳光热烈地照射上去，那些碎花便也璀璨夺目。我莫名就有了眩晕，忍不住地大咳一声。女孩听见动静，轻轻一回眸，随即给了我一个微笑。
　　三个月已满，我又被调到专门负责材料登记的科室工作。一天，闲着无事，我捧着一本书在看。女孩突然出现在门口，一边将材料递给我，一边微笑地对我说，师傅这么勤奋啊！听到女孩的话，慌忙中将书丢到一边，将她的材料登记上，于是，我就知道了她的名字和所在的车间。女孩很大方，拿过我看的书惊讶地说，咦，这本席慕容的书我好喜欢，借我吧！还能说什么呢？我自然很高兴地将书送上她的手。
　　借书，还书，再借书，我与她若隐若现的朦胧关系持续了将近一月有余，彼此都有好感，但谁都不愿轻易开口。不久，我考到了行政机关，离开了工厂，也离开了她。或许我待在工厂的工作时间不长，也或许我曾经对车间车床的轰鸣产生过厌烦情绪，在我到新的工作岗位后，我竟然一次都没有回过工厂。渐渐地工厂和女孩对我越来越模糊，唯一清晰地只有女孩第一次给我的微笑。
　　现在站在我面前的女人已是人到中年，体型有了明显的变化，但招牌式的微笑还是依旧。她告诉我，工厂破产了，她下岗后就开了这片店。我环顾店堂，经过她精心的打点，店很有些规模，不禁对她佩服起来。而她依旧是淡淡地微笑说，你离开工厂，给我们震动很大。她的话里话我听得很明白，让我的心火烧火燎的。商店的门被顾客推开了，她去迎接客人，我看着她的背影，经过时光的洗礼，觉得她依旧还是那样的清纯。阳光从步行街上面的天空落到玻璃橱窗上然后反射到她的身上，不再是穿着碎花裙子的女孩了，阳光在她的身上却依然光艳。我的眼睛模糊了，不为别的，只为我又重新认识了她。
　　傍晚散步时，特地去了一趟当时工厂所在的地方。厂子已不复存在，一栋栋的商品房像森林般出现在那里。我想穿越时光隧道拨开这片森林，找寻曾经熟悉的车间、办公室和那女孩的微笑，可是这些房子却让我迷了路，我只看到一户人家的阳台上，有一株茑萝花正在向上生长着。
　　那一年我们都年轻，很清纯，对于情感的感觉都是朦朦胧胧的，不像现在年轻人的大胆和追求的热烈。所以我们错过了表达的最佳时机，而一但错过，却再也追寻不得。时过境迁，我早已过了懵懂的青年期，但见到她的微笑，心里总是隐隐地，似乎一下子又让我回到了她最初留给我清秀的背影和那个迷人的回眸一笑的时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