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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我都主动写一些不能发表的诗,不投稿,不参赛,不阐释,不回应争议,我把它们视作立体之我的一个组成部分,仅用来安顿自己作为一个社会人的良知,与极少数志同道合者作心照不宣式交流。如果若干年后,某个后人偶然读到它们时能说一句,“原来我们的前辈诗人并非都是浑浑噩噩的功利写作者,我们生活的时代,他们几十年上百年前便看到了。”,便知足了。我想,当一个诗人写的作品全都能发表时,他真的应该当心了,这除了能证明他的作品全部是平平庸庸的大路货外,也就还能证明一点,他只是与海德格尔所言的“诗人是黑暗时代担当者”相反的一种角色罢了。
在这个玩诗者娱乐至死摘金捧银的荒谬时代,在这个平庸的温吞水写作者也有脸接过获奖证书的年代,我独敬那些不发表、不获奖的抽屉诗、论写作者们一杯!我为你们没写出植物大战僵尸、不和女人睡觉而过得不错这样的获奖诗感到骄傲,我以你们敢怒敢言、我行我素的独立写作精神为荣!值此马年来临之际,祝你们在新的一年里,激情如万马奔腾,灵感如天马行空,生活如马踏飞燕……《雾中雨》
雾 踩低山峰 吞没树梢
把楼群挤压得吱嘎作响
人民如同鱼群
攒动在雨幕的鞭影中
看不清脸 听不清声
憋闷一夏的蚯蚓
从冒着热气的方砖缝隙钻出来
(才发现它们头顶连棵草也没有)
一条、 两条、三条……
像一个个小巧的裸体婴儿
蜗行摸索着人世间的秘密
我知道,它们准是看好了
广场对面那片U.S.A绿草地
但在正午的骄阳探出头之前
那个3000㎡人造广场
对它们而言,比宇宙还大
我被这场雨和一张最新出版的晚报
硬生生黏在一把生锈的皮转椅上
有些横的竖的没头没脑的东西
正在我肝胆处作法
它们似要把其改造成宋瓷的
听那一声清脆的嘭嚓声……
但 中微子的队伍始终在行动
它们携带着天空、雨雾、蚯蚓的信息破窗而入
穿越我皮肉、肝胆、骨殖破体而出
我无法阻止这场交会,如同无法阻止
一个海的晃动和一种气味的蔓延
(2012,6)
(有个80后诗人为了证明写得比我好,给我很多博友发了信息求证,非要拿我这首诗跟她的pk一番,在此向她说声抱歉,对不起,不止他们不能把这首诗的真相告诉你,我也不能,有些作品是有保持沉默权利的。)
《一台发电机的烦恼》
循着“干旱”“洪水”“cpi”“转基因”“绿卡”“军演”竞相登台的那台电视机
沿着“村长”“二代”“强拆”“钢琴手”“裸官”“城管”轮番轰炸的那台电脑
顺着被斩首的梧桐树上方那一排沉默的路灯、鸽子战战兢兢脚爪下那条无言的高压线
你们能找到我——
整个六月,我大口吞下烈日、浪花、石油和无色无味的风
沉浸在 吭哧吭哧地内耗中
身体中那些 本已光滑万分的定子、转子
又瘦削了一圈……
(2011,6)
《左撇子和右撇子》
三十年前那个左撇子
昨夜又来我梦中求治病
他现在成了右撇子——
左腿比右腿短了一半
右手是左手的两倍大还多
我告诉他——
先把右脚和右手藏起来
学着用左脚去踢人去蹦高
用左手打人耳光、写字、敲键盘
等到左边的手脚和右边一般长时
再把蜷着的右手右脚放开
……
其实,三十年前我也是这么说的
但他在右边的手脚和左边一般长时
忘了把左边的手脚放开
因为,他害怕左边和右边互搏
说实话,这也令我有点担心
但两个旗鼓相当的家伙相斗
谁也伤不了谁
斗来斗去的结果
无非还是两个字:“和谐”!
(2013,12)
《傻子村》(临屏)
傻子村的驴子是傻的
甩一鞭子,从早转到晚
傻子村的狗儿是傻的
见到谁都摇尾巴
傻子村的鱼儿是傻的
长大点就傻乎乎往岸上跳
傻子村的鸡呀鹅呀都是傻的
只知道咯咯咯地生蛋
……
傻子村的人是最傻的
来慰问的领导去远了
来参访的记者去远了
他们还傻傻地立在村口
朝着太阳的方向挥舞着手臂
憨憨地笑着,那笑容
像是画上去的……
唯一不傻的,是一二年级的孩子们
他们都知道“穿新装的皇帝”是裸体的
但过了四五年级就说不准了,唉!
(2013,3)
《坐一次碰碰车,就像当了回“贪官”》
在一个犯错有理的地方,就必须犯错,
你不犯,别人犯,别人犯就是你犯,
这叫:“你错我错大家错,错出真理,皆大欢喜”。
不明白这个理,就别开碰碰车——
在昏头涨脑的碰碰车上,我问儿子:
“宝贝,这些碰来碰去的碰碰车像啥?”
他歪着头想了一秒钟:“没头苍蝇”
我说,“还有呢?”
“热锅上的螃蟹!”
我试图继续诱导他:“要是把它们比作某些人呢?比如,
人人只盯着脚前……?”
“没了,别——问——了”
他奋力扭动方向盘,不耐烦地应付我。
我说,“你看像不像那些——
既互相扯皮又互相包庇的贪……”
“官”字还未出口,我忽觉失言,赶紧咽回去,改口道:
“你看像不像爸爸新编的谜语——
前一下,后一下,碰碰有理
左一下,右一下,负负为正。”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父子相拥,其乐融融……
儿子,请原谅爸爸,还不能把“官场如车场”的理告诉你,
更不能说,坐一次碰碰车,就像当了回“贪官”。
即使这世界是黑的,爸爸也要告诉你是红的,
或者说,等你长大了,它就肯定变成红的了。
因为爸爸和你一样,深深地爱着这时代、这国家……
(2013,8)
《逃》
那些从地震中逃生的人
此刻正散落在广场上
如一群受惊的鸟
悬浮在颤颤悠悠的电线上
他们的潜意识被彻底震翻了
满脑子都是一个中国词——“草木皆兵”
他们在焦急地等待着另一个词——“余震”
这只莫须有的靴子落地
他们心中有怨有怒有恨更有痛
但却不知道,最该诅咒的凶手究竟是谁
我想,接下来他们会去互联网上
搜寻另一个词——“逃”
定会有很多人去报名“火星移民计划”①
但他们不知道,人类从诞生的那天起
从未逃出过自己的手掌心
① 荷兰非营利组织“火星一号”宣布一项计划,将在全球海选数人前往火星,甚至在那里定居。“火星一号”将是一次单程旅行,只管把人送上火星,探险者逐步建立他们的定居点。这一组织在两周内收到大约7.8万份移民火星的申请,目前中国已有10241人报名,仅次于美国。
(2013,5)
《蠼螋》
在我的脚趾赖在热水中嬉戏的当儿
一只虫子大摇大摆窜上了电视屏幕
它时而爬向一位女士的唇边,为她添一撇胡子
时而在一个孩子的脖颈印下一块胎记
它为所欲为,动作乖张。让我在一刻钟内
饱受投虫忌器之苦
忽然,它趴在一位先生的双眉间不动了
哇,如果它的身子再稍稍弯曲一点
真像台湾版包公额头上那枚月牙儿
啊,这位先生真的是个官
只不过,他此刻正坐在被告席上
喃喃絮叨着不久前他和红颜祸水的故事......
当我擦干脚轻手轻脚走过去
才看清它,这东西原来是一只蠼螋
它有着两条阴茎,每一条都比它的身子还长
(听说,如果一条断了,另一条可继续射精)
我轻轻一拍,它就死了
此时,审判还在继续,只是法庭上多了一小团污渍
很像谁不小心啐在荧屏上的一滩唾液
(2011,7)
《大风 九》
大风追杀着雾霾,如项羽追杀着刘邦
从西宁到东宁,从南京到北京,从沈阳到洛阳
天空的星子们急得直跺脚①——
你咋不在西宁杀死他呢?
你咋不在东宁杀死他呢?
你咋不在南京杀死他呢?
你咋不在北京杀死他呢?
你咋不在洛阳杀死他呢?
你咋不在沈阳杀死他呢?
…….
星子们哪里知道,雾霾的头颅就是雨后的蘑菇
而大风的霸王枪只有一杆。刚砍掉从下水道里冒出的十万颗
又从大烟囱、小烟囱、不规则流动的烟囱里蹿出二十万
他又怎么砍得完?!
唔,感谢上帝,感谢久违的第一场雪
十万白衣战士舞起漫天刀光,黑压压头颅滚落一地
雾霾的散兵游勇,再次灰头土脸遁入黑风洞
大风再次保住常胜将美名。但在他颓唐背影中
分明写满着无奈的气馁,无助的迷茫。我知道
此消彼长的阵势已然形成,垓下就是他永远过不去的英雄冢
除非太阳能、水能抢走石油、煤炭军团的荣光;除非,
小草绿树都插上翅膀,自愿充当会飞的过滤网;除非
61名院士再次联名上书:大米、小麦的基因我们不转了
我们要转转下水道、排气管,让灰尘、硫酸、硝酸的基因
变异成胆小的鼹鼠,见了太阳就羞答答往地缝里钻……
①此句盗得特朗斯特罗姆《风暴》,原句为“能听见橡树上空的星宿
在厩中跺脚。(李笠译)”
附,《大风》前八 http://blog.sina.com.cn/s/blog_478037f80102dzp6.html
(2013,12)
《新“造人法”初探》
格林先生用了若干神秘办法来体现动物人的可爱,比如:
让山羊人吃下蟾蜍迷死女人;让黄金鸟人脖子上长颗金蛋
打开就可赚笔巨款;让蜘蛛人吸干尸身成木乃伊,可节省一笔
可观的丧葬费,再让偷泪魔人偷走伤心者的眼泪,让哀悼过程
删繁就简;让鼠人在地下打出隧道、让獾人把集装箱埋入地下
当住房,便可充分节省地面空间。但这些无非为了掩盖一个:
“21世纪的人类灵魂已不够用,只好让动物魂灵替补”的事实!
动物人毕竟有着永远的动物性,比如,斑鸠人即使住上了别墅
还是喜欢去搞强拆;螃蟹人已经升上了城管,依然在熙熙攘攘
的人群中横撞直冲;而狮子人已经有了100套住房,100个女人
还是喜欢大开口,要第128套、384套,128奶,256奶……
现代医学已证明,这种妥协再妥协的办法治标不治本,人兽杂交时代
要手术刀和铡刀并用才可清除掉精神肿瘤。只有在他们头颅上
开个小洞,把癌变的这段记忆抹去,才可恢复人之初性本善——
比如,把五六十岁人近三十多年的一个记忆仓库摘除,他们便
拥有了白鸽子般的理想,仙鹤般的人品;把四五十岁人
近二十年的记忆仓库封闭,他们便找回盈盈一水间的初恋,
喜鹊反哺般的亲情、友情;而把二三十岁人近十年的记忆仓锁死
便忘掉三聚氰胺、地沟油、毒胶囊、车震、劈腿、嘿咻这些专业名词
他们再在太阳底下脱裤子,便感觉羞答答的不好意思;更重要的——
一个拥用1980年代的品德和理想,1990年代情怀和爱情的新人类
来享受21世纪的物质生活,就像哑巴吃蜜,瘸子坐上了轿子,而
总统、院长、校长也心花怒放笑容可掬;而更更惬意的解决办法还在实验中——
科学家正准备把老子、孔子、庄子、孟子、周公、大禹、介之推、比干的墓
全部启封,用基因枪提取他们的基因注射给现代人,用不了多久
我们就看见龙凤呈祥、麒麟送子、麻姑献寿、嫦娥奔月的盛世了。
(2013,12)
《他是诗人》
此地的南瓜正学着美国加州的样子疯长
(如果冬天晚来一月,听说它们准会突破699公斤。)
花纹再丰富些,定可让北漂客的“蛋形屋”相形见拙
地瓜正在抢去太岁的风头,幻想的触须在地下肆意游走
如果再深入土壤几寸,就可能被误认成1200岁的何首乌
葡萄架滴答着紫药水,像一双双瞪大的“马眼”觊觎人间
诗人们终于长大了,玩游戏也懂得自给自足
如果是在野外,他们会学着朱洪武的样子摞草筐
摞得高的可以当将军,坐稳一刻钟还掉不下来就是王
当然有时草筐也会稀里哗啦全倒下来,那也不是他们的错
只怪从西伯利亚突然杀来的那阵龙卷风太他妈强大了
如果是在庙中,他们应该学会了怎样吃一头乳牛
会学着庖丁的样子,精确拆解掉胖乎乎的牛身。
牛肉入腹,头尾送人,或者把牛尾插庙前,牛头安庙后
(这简直和精通艾略特波浪理论的那些资深分析师相媲美)
如果运气赶上洪武帝那么好,一拽牛尾牛头就会在庙后哞哞叫
(什么,观众不够多?那有什么关系,观众多了就一定好事吗?)
央视春晚的椅子已经越来越伺候不了挑剔的屁股
那个满头大汗的魔术师刚小心翼翼完成隔案取杯
玻璃桌面暗藏的一个小小漏洞,转眼即被人放大成碗口
这导致第二天才看到春晚的人,嗓子里突然像卡个鲁迅
刚笑一半就笑不出来,看来仅仅靠听总导演的还是不行
听网友说,今年谁是小品王取决于谁敢朗诵羊羔体《徐帆》
可能昨晚我又一次喝多,白日梦一个接一个。先是梦见
南瓜籽、西瓜籽、冬瓜籽统统烂地不发芽,紧接着梦见
血淋淋的牛头牛尾坐地起价,而水淋淋的牛肉疯狂贬值
再后来梦见一帮黑衣蒙面的家伙在我身体里筑长城
他们说那个身子不是我,那只是一个盛时间的容器
而时间的内部则隐居着诸神,他们说,不要轻易磨平那些疤痕
那是众神之门,要常开着,让他们畅行无阻来去自由。
(2012,3)
《百万猪军》
为做好一笔
价值百万元的广告生意
王总亲自带我们参观
他们年产百万头的养猪场
和现代化的屠宰流水线
他说,我们对猪们
施行严格的人性化管理
讲究营养配餐,
专长瘦肉不长肥肉
猪们在这里健康舒适地生活着……
归来的路上,我脑中总晃动着
一百万头猪的身影,且挥之不去
像一百万个举着火把的普鲁米修斯
浩浩荡荡继往开来……
2006.8
《乌有之乡》
此地的顽童正学着英国人的样子牙牙学语,如同山东的芫荽运到大连就成“香菜”,
会几句“华腔”的洋外教身价倍增。越来越醇正的“ABC”发音令有关部门兴奋,
他们不再担心,孩子们会把“中国”误读为“拆哪”,见校长伸伸舌头喊“孩子骂死他”,
管没腿的“房子”误认成会跳高的“马”。老先生们却忐忑不安,他们担心一个小脑瓜
装下了ABC就再装不下“性本善”,孩子爸爸却振振有词:每个小脑瓜都是一个美国图书馆
装完了ABC再装比尔盖茨、维基解密、超女,留点地方装老孔为时未晚。
孩子们不耐烦了,他们说,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你们别争了,赵忠祥爷爷说了
外星人可能不是恐龙大象变的,亚马逊红蚁的脑袋仅有河马的五十亿分之一
但在五十亿年前就实行了奴隶制,连最擅长坐在假山上称王的猴子都自愧不如
此地的病毒都装上了釉质的铠甲,医院的抗生素点滴总也追不上流行感冒的兔子
面对一路向上的医药费和久久不见鹿回头的病情,病人和家属满腹狐疑,
他们提议让院长背诵毛主席语录或让医生戴上释迦牟尼的十字架行医
其实并非医生收钱不办事,他们不知道,这是病毒军团乘着转基因战车横行无忌。
家乐福、百盛门前的畸形人种越来越多,这令骄傲的中国城管也一度威风扫地
他们像城市靓丽面孔上总也擦不去的黄褐斑,考验着路人的良心与道德底线
听说一群为地震捐款百万的失足妇女又在跃跃欲试,准备给数亿农村孕妇的肚皮免费ct
刚走出肯德基、麦当劳的小朋友听了却不以为然,他们说,这算啥稀罕事
他们吃的麦当劳小鸡长了六条腿,而肯德基小鸡长出三双膀翅只需两星期
世界气候大会正在哥本哈根面红耳赤举行,巴厘岛路线图像个皮球踢来踢去
无非是吃饱了的胖子总在设法勒紧还饿着肚子的瘦子的肚皮,而瘦子不同意。
而石油、煤炭的黑衣部队正从地下滚滚涌出,占领海洋、陆地还不算,
他们发誓还要给天空一点颜色看看。两个采煤工正在地下500米处窃窃私语
一个说,我们再挖500年准能看见牛头马面,另一个说,没准和s国来个头对头
车流滚滚人潮滚滚的柏油路像条条缠满石蛙的老蛇挣扎扭动,千年不变的“蛇蛙相争”
终于有了圆满结局,弱者之蛙终于骑上强者之蛇的身躯,让它上气不接下气
正在天空飞过的两头老鹰看到这一幕哂笑不已,瞧他们人类永远不懂得太阳光的秘密
我们的动力来自太阳能生物电池,吃一口阳光就日行千里,而空气就是我们永动的轿子
此地的股市像扶不起的阿斗一路向下,偶尔抬起脑袋可怜巴巴地瞧瞧巴菲特索罗斯们的脸
其实它早就选错了对象,它最该看的不是骑着人民币狐假虎威的美元,也不是
已成老黄历的银行利息,更非关GDP、CPI这两个无辜的新生事物什么事,
它早该关注的是“玉树临风雄视百代芝麻开花寸土寸金亭亭玉立婀娜多姿的闪亮楼群”,
是它们拿走它东边的一根龙骨,补了它们风吹不进雨滴不进的西墙。虽说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的格局已经确立,热钱涌入也是不争的事实,但面对十一亿跟两亿人抢房子的故事,
谁不见缝插针准是脑袋有问题,大禹说在输不在堵,靠税费降房价无非又一场风花雪月的事。
这件事让早已入土的杜甫老先生唏嘘不已,他说,“安得广厦千万间,除非乡下民居都值钱”,
人人都说俺家乡美了,谁还他乡去?看来楼市不弯腰,炒股者别想打盈利的如意算盘。
韩国人越来越愣、朝鲜人越来越油,日本人喜欢坐飞机去北方四岛上空看风景,
只有美国人忙乎一大顿两袖清风,前一个总统被扔了鞋子,后一个被穿上诺贝尔新衣
费了弹药烧了汽油,两堆干透的柴火硬是没着,“华盛顿”号进东海到底干了些啥?
有人说,赚了咱的一两面子,二两民心、三两…朝鲜人笑了,他们就是来呼吸新鲜空气,
世界再和平上两千年,朝鲜人不发展,美国人来这买纯净空气每吨要他2000美元
不管“中美国”还是“美中国”概念都是砖家扯淡,发展才是硬道理,通商就是有钱大家赚
事实就是航母让美元沦为蝜蝂。如果世界不起核战,贪官少搂点钱,拆迁办都像对教堂那么
低眉顺眼,只需50年,咱们买完纽约买大阪!老子正在天庭炼丹,一听这话激动地吹胡瞪眼,
生财靠道不能横征暴敛,世界上就这么一个地球,你们一下毁灭200次谁来重建?
(2011,1)
《昨夜我没在家,在唐朝》
昨夜我没在家,在唐朝
任凭大风像一个狂暴的债主
刮歪窗扇,卸掉了门闩
把门口那棵千年古槐的头拧了去
任凭雾霾像一只千变万化的九尾狐
从那些破洞不规则涌进,摸上我的床
我仍然没在家,我的鼾声
如一柄金灿灿的轩辕剑从黑暗中探了出去
我是从购买三包奶粉判刑的被告席上逃走的
我是从千万枚三聚氰胺的结石颗粒上逃走的
我是从12000头江猪的打捞现场逃走的
我是从抹过避孕药的黄瓜地里逃走的
我是从被动物基因频繁强暴的水稻田逃走的
我是从乒乓爆炸的西瓜地里逃走的
我是从地沟油一统江湖的餐桌上逃走的
我是从出口转内销的哄抢人群中逃走的
我是从专长瘦肉不长肥肉的苗条猪场逃走的
我是从专下红心蛋长六只翅膀的养鸡场逃走的
我是从专吃激素化肥就能茁壮成长的鱼塘逃走的
我是从河面上花花绿绿的毒胶囊缝隙中逃走的
我是从包治百病的保健品检测报告中逃走的
我是从无缘无故性早熟的婴儿病床逃走的
我是从莫名其妙不孕不育的“无性夫妇”中逃走的
我是从稀里糊涂的傻子村、癌症村逃走的
……
就像钟声逃离了被撞击不止的钟身
便感觉不到疼,我逃走了
就远离了一具肉身的污浊、腌臜与腥膻
就当这一切不曾发生从未显现
唐朝多好呀,山是青的,水是绿的
云彩是白的,更重要的
我吃的草莓比杏子小
山楂比樱桃大
鸡长的没猪快
鱼儿长的比莲藕慢
李白来了,我杀猪宰羊
保准跟皇帝家的味道是一样的
杜甫到了,我杀鸡宰鸭
保准比县长慰劳他的味道香……
昨夜我又没在家,在唐朝
任凭歌星、影星、舞星、脱星在我门外
搭起八万平米的戏台
任凭球星、跑星、跳星、游泳、航天星
为我开一场陆、海、空的奥运会
我仍然不在家,我的鼾声
如一柄乌油油的霸王枪从黑暗中探了出去
我是从钢琴手的激情刀下逃走的
我是从教授剥母的手术刀下逃走的
我是从切腹放水的农妇菜刀下逃走的
我是从小悦悦被反复碾压的车轮下逃走的
我是从把20个幼童推向死神的超载校车旁逃走的
我是从“儿童禁止入内”的垃圾箱中逃走的
我是从俩月婴儿项间的紫痕逃走的
我是从“第一个不算轮奸”的辩护词中逃走的
我是从贩卖“轮奸”的明星策划案中逃走的
我是从下身激凸上身跑光的娱乐头条逃走的
我是从十万首诗换不起一支流行歌曲的市场逃走的
我是从“同样一百万,夜女不能上荧屏”的抗议声中逃走的
我是从“很傻很天真”的忏悔书中逃走的
我是从因独占146朵花而夺魁的“冠军奖杯”旁逃走的
我是从22朵花争奇斗艳的“群芳宴”旁逃走的
我是从236份阴毛标本的陈列馆逃走的
我是从95本云雨日记的档案室逃走的
……
就像光逃离了噼叭作响的燃烧
便感觉不到撕裂与痉挛
我逃走了,就远离了一堆脑组织的纠结与叛乱
就当这一切重新归零烟消云散
唐朝多好呀
最美丽的风景要用诗去命名
最美丽的女人要用诗去论证
最真挚的情怀、最豪迈的志向
要用诗歌去讴歌去吟诵
更有趣的,高力士那么牛x的人,要给诗人脱靴
杨力士那么牛x的人,要给诗人研磨
那不是诗人的王冠压制了他
而是他们懂得,再霸道的权力也要给真善美让路
而一旦夜间独行遇到盗贼
只需大喝一声,我不是歌星、影星,我是诗人
那贼便放下一锭元宝讪讪退了去……
昨夜我还是没在家,在唐朝
任凭美国人把夏威夷海滩搬到了楼下
英国人运来他们的湖区
德国人送来了他们的新天鹅堡
我仍然没在家,我的鼾声
如一柄冷森森的青龙刀从黑暗中探了出去
我是从哀鸣不止的“三个汽油火球”家中逃走的
我是从被推土机履带绞得血肉模糊的抗拆者身旁逃走的
我是从身上着火还让开路“让领导先走”的孩子队伍中逃走的
我是从“不结算不准走”的熊熊火窟中逃走的
我是从汶川豆腐渣工程下的6.9万生灵中逃走的
我是从埋着40条生命的“彩虹桥”下逃走的
我是从“多等一天都不行”的“济众桥”下逃走的
我是从月消费六千元的五星级豪华监狱逃走的
我是从被精神病、被裸体的上访队伍中逃走的
我是从村长手表微录机的摄像头中逃走的
我是从“提税收,降房价”的黑体字中逃走的
我是从北漂客的蛋形屋逃走的
我是从4个户口41套房产的北京房姐家逃走的
我是从双重身份192套房产的广东房爷家逃走的
……
就像水蒸气离开了下水道
便脱离了不透明的赤橙黄绿青蓝紫
我逃走了,那曾看到的、听到的、触摸到的时间
便都格式化了无效了
唐朝多好呀,房子高矮跟人的个子差不多
没有那么高的海拔落差
房子多少跟人的姓名差不多
不用争不用抢人人有份
户口不用绑在房子上,也丢不了
更重要的,那时候石灰与石头团结
泥土与砖头团结
石头、泥土、石灰跟草木团结
建了房子不倒,筑了桥不塌
为了看一眼断裂的桥究竟啥模样
他们只得建了一座看起来像断了的桥
并强制命名它“断桥”……
“昨夜不在家”,
“昨夜又不在家”,
“昨夜还不在家”
……
每年春天,我都在这些幸福的口头禅中酣睡
就像一个自转的小陀螺弹开了地球的大陀螺
但随着我不在场的证据夜夜增多
我身下那张床便成了会撒谎的印刷厂
每天印着“开天窗”的报纸
写满了“今夜无话可说”
这种投机的“幸福”还将持续多久?
我想快了,只需500年
我的房子会变成一间不许空气自由出入的玻璃屋
一个狡猾的梦也别想溜出去
那时候,房子也就只剩下三种了
总统、总理、议员、秘书住最大号的玻璃屋
外面有毒的阳光、空气进不来,黑风、酸雨也进不来
转过N次基因的庄稼在室内玩命疯长
温驯的猫科动物、爬行动物在庄稼丛中流连忘返
仿佛那些稻谷、棉花就是它们的妻子儿女
灭菌灯下的花园和墙上的国画一起争奇斗艳
它们已学会用意念生长,不看天地脸色,不慕日月星辰之光
省长、州长、县长住在中号的玻璃屋里
地下室的暗道通向各个采购点
一旦他们出行,会把玻璃房子开动起来
隔着玻璃向人群招手,情景绝对逼真……
最小的玻璃房子是一只玻璃罩
那些外出者身上穿着防护服,头上戴着玻璃头盔
走到哪都不怕雪雨冰雹,走到哪都是家……
(20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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