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样一个人,他身材弱小,佝偻着身子,一步一步地踏着三轮车。在我的记忆中,已有二三十年,只是这一个样子。他叫什么名字,他究竟多大年纪,我一点不知道,因为确切的说,我从没有和他真正交个正面,说过一句话,只是每年中,我总会几次看到他的身影。
几十年来,他脚踩三轮车,车上有个货架,货架上挂满了低廉的各色墨镜,车前是个货箱,货箱上平放着一米见方的货柜,里面是什么,不知道,也许是些针头杂货之类吧。
几十年来,无论春秋,无论寒暑,他穿行在桐城市区,城南国道,集镇乡野。
几十年来,他的货架上,永远绑着一个电子小喇叭,喇叭里传出的永远是一首不变的电子音乐一一《世上只有妈妈好》。如果你在城市的家中,偶然间,听见这首电子音乐由远及近,再由近而远,直至渐渐消失,不用说,就是他,是这个和这首音乐相伴几十年的老人;是这个和三轮车为伍几十年的老人;是这个以卖墨镜杂货为生几十年的老人。
每每想到此,我的心流淌出的 ,或是感动,或是悲凉。是什么原因,让这位老人几十年坚守不变,又是什么原因,让这位老人几十年沐风栉雨。他的心一定十分坦然.不然,在喧嚣尘世中,十几年只保持这不变的行影?他的心一定十分淡然,不然,在潺湲时光里,几十年还坚守这不变的营生?
这个老人,穿行于城中镇边,行迹在大街小巷。他见证着城市的发展,道路的变迁,他阅尽了人世的冷暖,岁月的苍桑。
他是这座城市的读者,他是这座城市的故事。
就是这样一个人,也许他极普通,极低微,也许和我们的生活没有过交集,但他确能称得上我们的“城市老人”,你见过吗?
有时,我很自责。为什么在匆忙中我不能停下车,走进这位老人,哪怕买一付并不需要的墨镜也好,即便和这位老人闲聊半句也行。
昨天,又在不经意间,忽然看见了他,看见了他的三轮车和他货架上的墨镜,还有那已不再连贯和清脆的《世上只有妈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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