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南风醉 于 2023-3-20 13:42 编辑
当第一缕春风吹来的时候,我就期待着桃花的绽放,我在河边,在篱笆边,在山岗上,在农舍的前后,不断地追寻桃花的踪影。当迎春花淡黄细小的花骨儿,在河岸的寒风中羞涩的微笑,当玉兰花的花朵,在阳光下披上洁白的霞帔,当杨柳嫩绿的细叶在晨曦中笼烟起舞,我知道桃花快开了。桃花比杏花开得略迟,比梨花开得稍早,桃花的花期一般在三月中旬到四月上旬。桃花盛开的季节,正是莺飞草长的时候,此时百花绽放,人间已经是无边的春色。
我小时候住在乡下,那是贫瘠的年代,记忆中的花色品种很少,只有那桃花随处可见,农家的篱笆边,农家的屋前屋后,竹园的一角,河边的堤岸上,都是灿若云霞的桃花,把乡村的岁月渲染得春意浓浓。微微的细雨中,你的窗户前,那带露的桃花,会芬芳你的心扉,会走进你的梦乡。当农人犁田打耙时,朵朵花瓣就会随着流水灌溉进农田,轻风微拂,牧童的短笛悠扬,那是杨柳烟,那是桃花风,那是流动的春光。此时,乡村无一处不是桃花的芳香,无一处不是桃花的世界。于是,桃花就这样走进了我生命的记忆里,在我的心中生根发芽。
记忆里我家屋边就有一棵桃花树,每到花开时,正是春耕开始的时候,桃花树下,靠着父亲用过的锄头,桃花树下,放着母亲打来的猪草,桃花树下,有邻家玩耍的孩子,桃花树下,也有我曾经伫立的身影。我时常看着那粉粉的桃花发呆,可桃花只顾开着,只顾美着,连带着她身边陈旧的茅草屋都染上一层明亮的春色。
桃花如霞灿烂,如月皓洁,白里藏红,红中泛白,不似杏花,不似梅花,花开时只是秃溜溜的花朵儿,桃花开时是花叶相间,几抹绿叶,一株花朵,美丽中伴着生命的绿意,灿烂中伴随成长的喜悦。文人雅士喜欢,普通百姓喜欢,我想她是大众的花吧,而这丝毫不影响桃花的仙气。正因为她的美,才得到了最广泛的认可。秦汉时期的神仙安期生,某日饮醉,遗墨于石上,石上便长出了桃花,从此桃花便有了仙气和灵韵。我们的先人,在几千年前婚嫁时,就借桃花寓意美好,《诗经》有云:“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便是例证。
明代袁宏道喜欢桃花,他到西湖游玩,就被桃花所迷醉:“余时为桃花所恋,竞不忍去。湖上由断桥至苏堤一带,绿烟红雾,弥漫二十如里。歌吹为风,粉汗为雨,罗纨之盛,多于堤畔之草,艳冶极也。”短短几句,写景写人入木三分。唐寅也偏爱桃花,他对桃花有另一种见解,他的《桃花庵歌》也是脍炙人口的。桃花也用来形容美貌的青春女子,桃花和青春少女的美丽是相得益彰的。春秋时的美女息妫就被誉为桃花女神,可惜她命运多舛,不说也罢。在今天,有人经常开玩笑,把艳遇说成是走了桃花运,或许是桃花艳丽多姿,才借以喻之。
我喜欢桃花,固然有儿时的记忆,有她皎洁的白,有她如霞的粉红,有她风情万种的笑靥,更主要的是,桃花不孤芳自赏,她开时,便是人间满满的春色,她更是春天繁华的象征。桃花绿叶红花相衬,生机勃勃,活力无限。三月的桃花风,是大江南北的锦绣风光。桃花,是我心中的花,年年绽放在春天里,在我的心头永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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