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老君山游记（下）

吴砺

                                                                                     洛阳老君山游记（下）

                                                                                                                  （六）

从云中驿站朝南看，有一个人工隧道，通向“十里画屏”。这百米长隧道里行走，风吹的真有些冷。这次旅游我并没有做地图上功课，选择第一视角来看，防止自己被别人带来的印象产生先入为主的错觉。现在一出隧道口，顿觉来到了一个陌生而全新的世界中。我立刻被带入一个迷人的大自然美景之中，这是一个超现实而原始的世界，高高地坐落在尘世之上。

我面前的巨大U型山墙天然城堡，围出一片立体环绕空间，像自然的要塞，圈住了一幅突然展开的壮观景色。左右两侧山峰耸立向前伸展，像巨大剧场的翼侧伸展开来，每一边都装饰着凌空的悬空栈道在悬崖峭壁中间绕着？右边伸向更远看不见的地方，消失在景观的褶皱中；左边在赤裸岩墙和阳光中。洞口边缘是折叠几次的楼梯形结构的栈道连接凹陷的下方通向一左一右的走廊栈道。

阳光从右边照得水泥栈道路特别夺目，如混乱的岩石世界里飘叠的宽厚飞天彩带。这耀眼的光带，在岩石和阴影的混乱世界中飘浮。

最美的风景，就是U型山墙前方的浓黑绿森林覆盖着的一丛瘦肩并立的薄屏风式的山墙造型，它明显低于我所在洞口高度，而它的后面则是另两组阳光薄光雾中淡灰浓绿色的山屏风般的山脊，它们与近处左边阳光普照淡土白色和右边阳光下自带阴影浓黑绿悬崖岩山无缝融合，构成了独特巨大盆景艺术空间，而这片盆景上方则是淡淡的阳光照亮灰白云幕云屏。

这壮丽的全景场景，一个由大自然元素打造的巨大的大自然盆景园，与刚才走过的隧道另外一侧的北面开阔空阔到略有单调的形象形成巨大的反差。这是老君山后花园小区的温暖温馨的一角。

这个老君山后花园小区的僻静角落散发着一种几乎可以触摸得到的温暖和魅力，邀请人们驻足，沉浸在这个迷人飞地的压倒性美丽和深沉宁静中。

百度老君山词条上说：

“洛阳老君山峰林景观，如刀劈斧削，犬牙交错，披绿挂红，雄伟壮观，多姿多彩。由于老君山花岗岩体与其它花岗岩的不同。老君山的岩体是由“斑状黑云母二长花岗岩”组成。它是在距今1.4—0.8亿年间秦岭造山带抬升造山过程中形成的相对年轻的岩体，被国内地质学家命名为“老君山岩体”，峰林之间内一步一景，步移景换，景景如画，故称之为“十里画屏”。”

的确，这里的花岗岩有些苍白干巴，真的是从未见过的样子和感觉啊。

我突然觉得，我向读者用文字描述这一片独特风景时，隐约觉得自己内心很充实，因为我觉得自己不是要向读者推荐一个他没有见过的老君山，而是对一个去过老君山的朋友，我用文字与他一道重建对老君山的印象和感受。

我从右侧的栈道前行。回望刚才的隧道出口处，那里折叠楼梯竟达四层楼高，而它后面的竟是两座巨型并列的圆锥塔顶式花岗岩石城堡，而人工隧道位置应当在它们正中央穿墙而过。

阳光普照土白色子弹头型的巨塔，只是它们的外形不是很光滑而已。这老君山的花岗岩真的是十分奇怪岩石，皱巴巴的，苍白，像是被劈开的松树杆裂开的自然表面扭动着，同时苍白。又像风干的牛肉条表面。不过，它们在阳光下散发出温和的暖色，而它们上方天空淡紫蓝色，丝丝白色云气缭绕在那里，让我仰望它们时觉得它俩十分亲密和壮实可爱，雄浑有力。

继续沿着右边悬空栈道顺时针移动。不时回望山谷的远景。刚才立在山谷前面屏风式的一排山墙左侧更多呈现出来，它们后面的稍远处山墙色彩更浓一些的黑绿色了，而更远的山脉仍是浓浓的绿色，在淡淡的微白光雾里透出锦绣河山的秀美。仍然是左边落在阳光中，右边落在阳光阴影之下，左白右黑，而天空如山谷倒梯形截面的空灵的皇冠无重量轻落在它的上面。红红绿绿的服装的游客在栈道上如行走在梦里一般。奇怪的现代人类，用悬挂式的栈道连接着现代人类和大自然突破平原冒出巨大的山崖腰间，让他们云游在云端之上的半空中，寻找它的“一步一小变，十步一大变”的天生的美景啊。

这老君山公园，颇出我的意外。十里画屏，有类似江西的三清山悬崖峭壁栈道，又有些类似黄山的薄壁山脉风景，它的四周低山锦簇如绿折叠地毯，把鲜艳的绿舒展在大地上。

这里风景如交响乐般展开——窄窄的人行道的赤褐色与山地的深绿和灰色鲜明对比。下方，山谷沉睡，被一层淡淡的薄雾覆盖，这薄雾柔化了远处山峰的轮廓，使其看起来像雾中的画作。

上方，天空——一个广阔的蔚蓝色空间，偶尔被白云点缀——像一个永远的守望者般弯曲在世界之上。阳光在景观上跳跃，光影的俏皮交错，使得山体的一部分在灿烂的光芒中展现，同时温柔地为其他部分投下阴影，创造出随着时光流逝而变化的动态视觉旋律。

游客们，这些在崖石的土色调中的色彩斑斓的小点，沿着步道移动，他们的存在证明了人类对大自然的持久迷恋。步道本身——现代工程的奇迹——悬挂着，像一条脆弱的线索将人类与自然的原始壮丽连接起来。这里，文明与荒野汇聚。老君山的景观，其壮观的悬崖和起伏的地形，唤起一种永恒感。这是一个地球的精神是可感知的地方。

走到“老子传经”景点附近一突一凹的栈道上。

走到栈道突起的观察位置，回望老君山主峰，三峰并联，左边出现圆顶式的主峰，右边并立两个炮弹头状的山峰，阳光淡照在这一片土白色的大自然巨型岩石盆景般立体画卷上。一条人类栈道橘黄色色栏杆腰带，轻飘过这三个巨人的腰间，小路巧妙地雕刻在山体中，围绕着高耸的山峰如缎带般环绕。它和游客一起，带给这画面中的人间气息。这里岩石以平和土地的土白色色调，出现在天上的老君山十里画廊。阳光柔和地照耀着，照亮了与人造橙色栏杆形成鲜明对比的浅色岩石表面。

我们再把目光投向那山谷远近的屏风式的山墙画面。近处山墙土白色和黑绿色组合搭配，总觉得她拥有独特魅力和气质。我们的目光穿越山脸上的复杂细节，土白色和深绿色营造出自然的马赛克。只是我仍然不知它是怎么形成的？它亦是地下熔岩流上涌到土层裂缝中冷凝形成的？冷却成密集、嶙峋的岩石？

前行到栈道左转一个方向。我们看到了是“老子传经”景点到“十里画屏”之间的景色。左边是裂开的岩石，右侧是秀丽纤瘦崖壁，还有它们上面生长的纤瘦的绿色松柏树俏丽身姿，向我们呈现出老君山丽人般的秀色。稀疏而坚韧的松树紧抓住这些崖壁，它们的形态优雅，与粗犷的背景形成对比。在这里，大自然世界似乎在表演，树木像舞者一样对着山的戏剧性轮廓摆姿势，它们的绿意与赤裸的岩石形成鲜明对比。

再回看到山谷下的山屏风般的山色，这是这栈道第二个U型山墙作背景围出的空间中画面，这是由U形岩壁围成一自然的石制圆形剧场。我们看到右边前面栈道令人胆寒悬空在垂直的悬崖之中，同时它山坡上秀丽松柏在天空中摇曳着美丽纤瘦的身影。这极度恶劣的崖石上出现与黄山松完全不同的松柏，更像是瘦美人在山崖上向我们人类多情顾盼，黄山松则是山崖粗鲁无畏的汉子形象。这些树木，优雅而精致，似乎在回望观者，它们的存在是对峭壁上诗意的点缀。

这一段老君山为我们提供了一瞥这个圣地的宁静美丽和崎岖雄伟。我们观看到的一系列的全景视图，展现了山的空灵品质，几乎每个画面都像是一幅宏伟的水墨画卷中的一笔。这是一个地球上升以迎接天空的地方，人们继续在刻有历史、文化和自然之美的路径上行走。

在“十里画屏”标牌附近回首刚走过的栈道。

在蜿蜒的小径上行走，你会发现自己被一种让人联想到黄山西海大峡谷的神秘景观所环绕。在这里，景观超越了单纯的雄伟山峰；反而像是巨大的石片被神圣的精确劈开并堆砌起来，构建了一个碎片化的峰林。峰峦林立，有的石柱成峰、有如薄刀状峰牌，围成一个巨大无朋的空间，既巍峨壮观，又秀丽奇特。在这里观赏，移步换形，如入画图之中，令人慨叹。

你注意到形色干枯的崖岩上的清秀的松树身影，她们如停留在崖顶和崖壁上身轻似燕的舞者们，单薄的身体轻盈飘逸展示出优雅舞姿。像是半空中停留的舞者，它们稀疏的身体在峻岩的背景下表演着优雅的芭蕾。

远处的峰岭，颜色越远越浅的横幅排列；山脊层层叠叠，随着它们退向地平线，颜色变得越来越柔和，组合出长长的画卷的背景墙面；而天上不多的云朵，则在白色和天蓝色的薄纱屏风上绣着数朵云花。栈道上的游客，梦游般的表情，展示了大自然神奇造型在周围展开的超现实美景让他们心醉神迷。

走到老君山十里画屏南侧悬空栈道上。

我想起来了杜甫的登泰山的诗句：

“齐鲁青未了。

造化钟神秀，

阴阳割昏晓。”

这诗中描写的景色非常适合此刻在老君山看到的风景：

河南大地上青翠的山色望不到边际。大自然在这里凝聚了钟灵神秀，东面的山崖和西边的山崖，一明一暗，如同被分割为黄昏与白昼。望着天幕上升起的云影，尘世一切都片刻远去，你极目在天地之间。当人登上老君山的顶峰，俯瞰那众山，不仅仅是远方的众山显得极为渺小，我们同时意识到，我们人类的每个人相对永恒的宇宙，相对这亿年前形成的老君山的山石而言，是真正的微不足道啊。

这首唐诗代表作，之所以有着不朽的魅力，一定它把人类登山望远时看到景和感觉，以极简笔墨勾画出来了啊。

其实，人类自己亦是钟情于大自然的神奇景色，这样打破了我们已经太熟悉的到过份沉迷于其中不能自拔的环境束傅，突然发现自己在永垣的大自然里，自己的生命如此短暂如此无人在意，大山深处之雄浑，使我们看到了我们肉体如蚂蚁一般存在，这也提醒我们不要太把自己当成巨人。虽然我们短暂地穿越这些路径，但山的无声守望继续，冷漠而雄伟，像无数以前的和无数即将到来的访客一样接待每一个人，每个人都在大自然的艺术巨作前发现自己的思想变得渺小。

唐诗写景的魅力在于抓住了大自然最基本特征，可以应用于各种类似的风景之中。我们走在栈道上看着这变化万千的风景线，我们的确无法像照片一样，用文字描述这种千变万变具体的风景之美的绝大部分。

走在“十里画廊”悬空栈道上。诚实地说，我十分畏惧走在这样悬空数百米甚至上千米的人造栈道上，尤其是刚开始走在这样的栈道时，我会贴在悬崖内侧，有时甚至不敢远看。可是，我还是挡不住这些栈道上风景的诱惑，虽然极度畏惧，但是每次总是和众游客一起前行。

回头看刚刚走过的栈道悬空在悬崖峭壁之上，自己头发都有竖起来的害怕，甚至为那些正在走在上面的人们担心安危。我不由想起，建造这些栈道的人们，是多么勇敢的人和战胜了对高度恐惧的人群啊。

同时，我也想，这些栈道都是对大自然的景色的毁伤和破坏啊。这些年中国在大山上建立了太多太多的悬空栈道。可是，若是没有这些栈道，绝大多数人都是无法看到这些大自然的美景啊……这真的是两害择其轻啊……

这老君山的“十里画廊”就是十里栈道啊，不断地让人惊艳和惊心的大自然风光的画廊啊……也是让人提心吊胆太长的时间了。若是没有这些悬崖上的栈道，老君山上看到的风景就变得平淡了许多……

在森林的枝桠与天空相接的高处，老君山的“十里画廊”悬空栈道穿梭于云端。这里，峻峭的山峰刺破蔚蓝的天际，人们在此经历了造物的庄严与人类野心的胆大。这些栈道，悬挂在峭壁之间，提供了一个全景画廊，画廊上用翠绿和土棕色的色彩描绘，背景是无尽的地平线。

踏上这些栈道，就是与危险共舞——每一步都静默地做出协议，平衡着恐惧与敬畏。初步走入虚空的颤动逐渐让位于对高度的不情愿妥协，人们紧贴山的内侧，几乎不敢向外展望那广阔的景观。心灵在惊艳的景色与根深蒂固的深渊恐惧之间进行战斗。

每转一个角落，都展开新的场景，每一景都是时间未触及却被触摸改变的杰作。这些悬空数百甚至数千米的栈道，是挑战大自然的工程奇迹。这样的栈道的建造本身就展示了勇敢的精神——克服了我们集体意识中潜伏的眩晕恐惧。

然而，在人类成就的庆典中，依旧潜藏着不和的细语。这样的栈道的建造，虽然向众多人敞开了大自然的臂弯，也在其风采上留下了伤痕。进步的步伐在悬崖和森林中刻下了其签名，用前来目睹其辉煌的众生的足迹标记着景观。破坏与发现之间的二分法是显而易见的，就像缠绕在山腹的薄雾一样。

这种可达性是有代价的——在保护奇迹的同时防止其消耗之间维持微妙的平衡。没有这些工程奇迹，许多人永远不会见到这样的景象，永远不会在世界之巅呼吸自由的空气。因此，这些悬空的路径既是祝福也是负担。

老君山的画廊延伸数英里，呈现出令人心跳加速的美丽——一个由人类双手框定的自然艺术长廊。它挑战精神，激发灵魂，提供的不仅是横跨空间的旅程，还有穿越我们对自然干预的矛盾本质的旅程。当人从悬崖的阴影中走向开阔地带的光明时，便感受到了不仅仅是超越地理的遍历。这是一场通过恐惧、惊奇以及对人类影响地球的深刻叙事的朝圣之旅。

在自然画廊的宏大织物中，每位游客带走一片天空的碎片和地球的阴影，携带着崇高高度和内省深度的记忆离开。正是在这些悬挂的路径上，我们面对我们追求美与体验的复杂性——绑定我们与世界以及彼此的脆弱线索。

走到了太白坡服务区观景台。这是老君山峰林最西端的一个登高远眺最佳位置。除了正东窄窄的最高峰挡住正东较窄视角的山下景观，这个观景台把300度以上的周边景观和山下远景一览无遗。

展现在眼前的是大自然的辽阔与壮观。从东到南再到西，连绵的山脉层叠开来，呈现一幅交响乐般的景象。向南，山脉轻轻下降形成一个浅浅的V型谷，而向北，栾川县则坐落在一条东西向的长谷中，更远处的山峦则显得相对低矮。

从谷歌地形图来看，这片地形由几条东西走向的山脊组成，轻微地向北偏移约30度，呈现出鱼骨般的模式，向南北延展。此刻时间为下午4点40分，阳光被云层遮挡，将天空照耀得如同孔雀开屏般绚烂，光影交错，场面壮观。

在此地一览大地上的众山。在脚下，大地如同一张巨大的地毯，皱褶的绿色铺展向地平线。这些山峦虽不高耸，却带有一种庄严的气势，起伏有致，以它们独有的节奏编织着大地的故事。它们低而气势恢宏大地铺展开折皱的绿色地毯，以它们特有独特韵律，直铺到天边。

这样的景致，从如此高的地方观看，不仅是视觉的享受，更是与自然界深刻相连的时刻——它提醒我们地球的崎岖之美，以及它那平缓而强大的脉动。随着目光追随地面的轮廓，内心与大地慢慢的、强大的跳动同步，展现出一个既野性又宁静的世界。

沿着太白坡栈道向上行走，这是一条非常窄的山脊道路，和刚才的观景台一样，可以看到三个山下方向的三个全景，而东面的老君山主峰很近的数百米处。

到了上面一个平台，上面写着:

“长江黄河兮水岭

秦岭一伏牛山一大别山是横贯我国中东部呈近东西走向的山脉，也是我国重要的南北地理分界线，位于秦岭余脉伏牛山脉主脊线上的老君山也处在分界线上。老君山的拔地而起，在此构成北亚热带气候与暖温带气候的地理分界，河流水系也在此南北分野，南坡西峡县境内的水系通过老灌河汇入丹江（长江支流），属于长江流域；北坡栾川县境内的水系通过伊河汇入黄河，属于黄河流域。”

走到有“伏牛山主峰”标志的平台。这里可以看到整个老君山的四面八方的全景了，尤其是可以看到东面的网络上老君山照片里标示性的建筑群的场景和画面。

我们先把目光从西到北，再转向东观景。此时是下午17:09，太阳在西方的薄云里露着黄色模糊的面庞，近东西方向的伏牛山主山脉，在薄白色光雾中呈现三四组峰峦，色彩由最近山峰浓黑白搭配，到中层变淡，再变模糊的淡黑影子，它上方薄云淡黄白色和淡黑色混合，为大地上的群山增添了辽阔宽广的气象；而北方在老君山东西两侧山体形成的巨大的近似V字型的边框中，栾川县城水泥白色如一条东西走向的大河河滩，穿行在黑绿色的大地倒三角的中间；而东面的则露出经典的老君山广告牌上三个金黄色道观立在三个孤独岩峰之上的山峰群像，这让我觉得内心充满矛盾，不知道这些建筑是破坏了这里自然景观，还是为这些本来十分荒凉的山顶增加了人类活动的场所和暖意……

我们再俯看老君山建有现代人类道教建筑群的山峰群。我觉得这里看到的风景比中国大多数的老君山广告照片出色得多，你会看到老君山与大地相连性，尤其是和下面的栾川县城的关联性。通常的流行老君山广告照片，仅仅是把那三个立在孤崖人类镀金的楼阁，忽略了老君山作为大地上威然屹立的雄伟山峰的主题，忽略了大地的存在。

我们再把目光从南到西再转北观望。这是夕阳西下，太阳下薄薄的云层构成一片混沌横贯南北、与辽阔的大地上群山平分天地的壮丽辽阔景色。这是呈现老君山是登高远眺的最佳场所。这时候，我看到的不仅仅是杜甫的“一览群山小”眼睛所看到的真实世界的样子，而且看到了陈子昂的“念天地之悠悠”诗中的人类心灵深处看到的更广阔的宇宙空间……

我们再把目光从东南到南再转西南方向。这里看到伏牛山近东西走向的山脉一列一列的婉蜒起伏的排列在大地上，夕阳余晖给它们绿色的山墙增添了些许的淡黄色，天空之中云气以非人力制成的巨大的灰白色辽阔无边的天花板悬浮在大地山峦众多的长列之上，这些山脉如大地巨龙列队，山色明暗交错，气象万千非人类语言所能描述。

当太阳在云层的面纱后降低其金色的面庞，为伏牛山脉的起伏山脊投下阴影时，这一刻捕捉到了王之涣的诗句中的空灵之美：“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诗人在一座小城楼上，竟然看到了千里之外的黄河流入大海的远景，这是诗人心灵的千里眼望远镜看到的啊。如今，白日也正在依山向下沉降，我站在比王之涣当年城楼高上百倍的老君山最高点的地方，眼前是如此壮丽的辽阔山川风光，我的心灵看到了那里呢？我看到了正在飞往太阳系的边缘的“旅行者1号”探测器，还跟随“詹姆斯·韦伯太空望远镜”的目光看到接近148亿光年的宇宙边缘……

在老君山的宏伟之中，当地平线低语着天空时，我开始了这一段既反映古代诗人的宁静沉思，又映照现代太空探索者大胆梦想的思考之旅。在这个山顶，大地触及天际，我的思绪穿越了光年，沉思着深邃与无限……

在老君山顶的宁静中，当天空变暗，灵性与宇宙融合。诗人的心和天文学家的镜头汇聚。在古老的岩石和无垠的天空中，灵魂找到了难得的平静，触摸到了某种永恒，某种深刻的真理——从人类沉思和星际向往的顶点捕捉到无限的一瞥。

接着前往“金顶道观群”。此时已经是下午5: 15。我们山下回去的旅游车时间是7:30。现在我们在山顶，这时间就是非常赶了。

赶到金顶道观群，忍不住还要去登上钟楼上看一眼，这几层楼高孤崖的石条台阶上一上一下，十分拥堵，只好耐心等待。终于到顶了，这是金顶最东边的亭台，可以无遮挡的看到正东方向群山的身影和有人工隧道的下方那两个炮弹状的土白色山崖，这个角度看它们像海洋馆里头伸出水面海豚的头部，它们远处三四列南北走向排列的山峰上空背景上正浮着一朵云，而更上方的云层以这个云为中心呈放射线形状，并露出青蓝的天幕，而这云朵在这两片海豚巨崖嘴巴的上方，真的是让人喜欢的画面。

而西方的太阳仍是在薄云中发着金黄光亮，它左下方是另一崖石上的玉皇顶镀金楼阁，它右边斜上栈道上全是游人，更左一点是更远一点的刚刚走过的现在呈六十度角的三角形“伏牛山主峰”。来不及多看多想，匆匆忙忙拍了几张照片，开始一路沿着下午上山的山路向第二级的缆车站小跑狂奔。

6:30，终于到了缆车站，随拥堵的人流逐渐移动。连乘了两级缆车，终于在7:10分左右到达了山下。前往15停车场，还没有过路边隧道，大巴车的导游电话来问我们到哪里了。过隧道，竟然坐在了旅游大巴车的第一排，满满的一车游客。

我又开始向“光鸡农会”的微信群里写道：

“7:20，坐大巴返洛阳市。人类天生还是热爱人群集体活动，成千上万一起冲锋陷阵，对死亡的害怕都会被遗忘了。旅游也是凑热闹的最佳地方之一。

老君山公园还不错，颇出秀才意外。十里画廊，有类似三清山悬崖峭壁栈道，有些类似黄山的薄壁山脉风景，四周低山锦簇如绿色的折叠地毯，鲜艳的绿。

网络上搜索一下老君山，有文章说，全国有十五个老君山。‘洛阳栾川老君山，原名景室山，道教主流全真派圣地，是秦岭余脉八百里伏牛山的主峰，海拔高达2200余米。被道教尊称为太上老君的李耳（即老子）到此归隐修炼而得名。唐太宗易名为老君山，沿袭至今。’

这次在洛阳老君山，我自己游览了一次，才发现网上介绍的老君山，尤其广告照片上千篇一律的那几个岩石尖顶上几座现代人工的镀金道观楼阁标准照，完全误导观众对老君山的第一印象。老君山的风景之美，在于登山主峰的沿山顶处的环线栈道上和登顶时登高远眺和俯看周边的山下风景和栈道所在岩石之美。

返程时旅游车是我乘坐过的最豪华最舒适的大巴士之一。返回道路上，我注意到无灯的山区的黑色真的很美很美，没有任何灯光污染的纯粹的黑色。而走出山区后，黑色的山丘之间散布村庄零星的灯光在黑暗的背景中有特别纯净的的明亮……

或许这个洛阳牡丹花开之时，来老君山是最好的机会之一，山上的枯和大地的新绿的荣，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也许有人更愿看山上的日出或云海。我的这次老君山之行看到的，只能是老君山四季千百个不同的面貌和风景其中的景色之一。”

吴砺

2024.5.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