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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节不紧不慢地来了,又不紧不慢地走了。我心头的潮水也在涨涨落落中渐渐平息……
年年今日,我总是忙不迭已地往老家赶。不会别的就是想感受老家的节日氛围,喜欢看见老父亲一大早便忙着去小店张罗买菜。店不算小,可一到节日便早已围得水泄不通。父亲总是低调地站在一旁排队,纯朴的村民瞧见了一脸谦恭的父亲便纷纷让他先行。为乡村教育奉献了一辈子的父亲每次回来时总会不住地感叹村民的纯朴与真诚。我喜欢看见父亲沉浸在这欣慰与感动之中的神态,自己也自然被这种情感所包围了。
我喜欢看见父亲坐在灶台下不急不忙地烧,母亲在灶前娴熟地炒。几十年如一日老俩口就这样融洽地搭档着,母亲两手不停地忙碌着,父亲不停地添柴加火,还不时地站起来对母亲指点江山的。母亲总是温和地笑着,手头却一点也不乱。我喜欢看老两口这样和睦相处,记忆里那窗花筛碎的阳光都是异样的灿烂,都沾染了醉人的艾草香……
回忆总是幸福美好令人陶醉的,很想让这一切成为永恒,可它们还是如那过眼的云烟,不经意间都匆匆地飘散了,只留下我一人痴痴地回想。父亲在我们撕心裂肺中声中还是驾鹤西去了,只留下了那片老房子在阳光下肃立着。端午节还是母亲在忙碌着,用上管道气了也再不需要人去续柴添火,可母亲的手艺却也荒疏了好些,满桌的菜肴竟然再也吃不出当年的滋味。
端午节的下午我一人在家收拾着,聚来拢去的心却也越来越散。我不知道那冥冥间可否也有这样的节日,荒冡中的故人能否享用一份吉祥?一张张翻阅昔日的照片,心也逾来逾沉重:去年今日我正在为亡妻含泪著文,再往前想亡妻则在为节日乐呵呵地忙碌个不停。可如今却只馀我一人揽像集而饮泣神伤了。我不能恣情悲痛,只是用让自己的意识流随着照片流淌了……
日升日落,情感的潮水也这样肆意地潮起潮落。一年多来我有意走出这片阴影,可心头总有着那不绝的潮音。“每逢佳节倍思亲”,今日端午这潮声便如钱塘潮异常地激烈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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