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npcontent--> 北窗的春小如方寸。一窗之春,却融融地揉着所有春的色彩与奥妙。这也许便是春的一角,推开一角比窥其全貌更要动人些。泡一杯香茗,坐在北窗读春,我算是有福的了—— 先读山。
山叫西山。不高,也不太陡,一排排的松树有秩序地立着。冬深的时
候,白雪压着山的眉睫,满山有一种我在北窗之内都能感到心悸的宁静。而现在,山上的松全绿了,远远地看,绿得有些浓郁。山顶上新添了两座亭子,便有人寻路上山,在北窗就能看见两条白白的上山小径,有时也会看见一些上山的人。山的春是不动声色的,却又是最广大与最深远的。 近处南塘溪的春,却是在一夜之间突然铺过来的。昨天推窗,还是一片寂寥;今天早晨,田野里、溪岸上却都覆盖了一层浅浅的春意,有些怯生、有些腼腆、也有些温暖。再过些时日,发着白光的春水,会将这田野轻轻地润上一回,会将这南塘溪慢慢地抚过一遍。各种各样的野花,便在你不经意间,为这方寸之春镶上花边了。
间或有孩子们的风筝,飞得很高,高过了北窗视线所能及的最高度。看不见了,我便坐在北窗里想:那风筝一定触摸到了云朵。春天的云是轻柔的;它还一定触摸到了星星,春天的星星是纯洁的;最后,也许它还触摸到了月亮,春月的清辉是四季中最为温情而动人的……
映衬着方寸之春背景的,是从那些楼房丛中冒出来的水杉。再高的房子高不过树,再高的树高不过心。水杉还在长,它的春意是蓬勃的,它的向上是勇敢的。
我日日得暇,就坐在北窗前,只读春,什么也不想,诸如人生、命运、幸福和爱情,死亡和其它,我一概都不作思考。我只把这方寸之春当作自然界最纯洁最真实的春,而不是被涂抹、臆想和改动过的春。
我这想法是不是太天真了?我问春,春却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