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年生命历程回望（一）

zhanfg · 发表于 2013-3-11 13:55:42

转瞬之间、知天命之年的生日已过去，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到了这个年龄就喜欢回忆已经过去的岁月，过去的经历不时浮现在脑海；想了想，除去幼时无记忆的时段，大约有44年的记忆历程了。早就想着把这个44年的记忆写下来，正好近期不算忙，加之夜里闲来无事，就动手敲了几个字，从1969年说起吧，为了便于自己查找，按大水、小学、初中、出外求学、第二故乡、外出流浪一、外出流浪二、三的顺序逐项记录之。

一、大水

1969年的阴历六月份，雨一直下个不停的，当时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成熟的早稻因为下雨而无法收割。六月初一的上午仍是大雨如注，到中午快吃午饭的时分，只见一大片宽阔的、泛着很大浪花、很急的水流从村庄西边成熟的早稻田里呼啸而过。作为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我当时还笑嘻嘻地和几个堂兄弟们指着水流说好玩；说好玩的话没落音，头上就挨了几个大人的爆栗子，顺带着的是父辈的吼声：傻不拉几的东西，还笑！马上饭都没得吃的了，马上要饿肚子了。

大水整整两天才过去，原因是龙眠河的支流石河上游的汪洋水库垮坝了，大水顺河而下，顺带着把河东边的砂质河堤也冲毁了，村庄的农田也就成了这场大洪水的宣泄通道。好在村子的位置高，仅仅是把临河平畈处成熟的早稻给冲掉了，村民的房子倒是没有一点受损。

这场大水造成了很大的损失，河边乡村的房子基本上都被冲垮了。河边上几个生产队里有十几户搬到了我所在的村庄临时搭起的草棚里居住，父亲的小舅父（我喊舅爹爹）一家也搬到我们村庄来住了，这个很重要，因为这位舅爹爹救了我的命，否则我就是一个小短命鬼了。

那年因为雨水多，池塘里都蓄满了水，大水过后的天气特别热，一天中午我就和一帮小伙伴们瞒着大人去玩水，玩着玩着就滑倒深水里去了，几口水一喝就沉了下去，在塘埂上没下水的伙伴就大叫了起来：不好了、不好了，大巴子（小时候的绰号）掉水里去了！也是我命不该绝，因为草棚里热，舅爹爹的小女儿（我要喊表姑的，但比我还小）中午吵闹，舅爹爹哄着小表姑刚到塘埂大树下乘凉，就听到了小伙伴们的惊呼，我就这样被舅爹爹从鬼门关上拉回来了。当天晚上为这事我就受到了父亲的款待：父亲用木槿（老家叫拦格篱）的枝条把我全身（脑袋除外）招呼了一遍，留下了满身的红痕。从此我也就成了一个见水怕的人，到现在还是秤砣一只。

我们村庄有150亩左右的农田，全部种的水稻。大水过后，临河平畈区100亩左右成熟的早稻基本上是完蛋了，地势高的山岗脚下50亩左右还是有收成的，但因为被水泡的时间过长，有些稻谷都开始发芽了。记得家里分了500斤这种长芽的早稻，碾米后吃起来有点甜，但煮饭特别容易糊锅。

幸好发大水是放假的时候，否则我就可能被洪水冲跑了，因为我上学的小学校就在离龙眠河堤不远的平畈区，离我家有3、4里的路，教室也被洪水给冲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