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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在祖先的墓地
泥土里刨食的人,珍惜泥土,死了也选一块不长庄稼的荒芜之地。
这是一片南山坡。高高矮矮的枝头,嫩芽刺痛泪眼。浅浅的青草里,镶嵌着许多不知名字的野花。
清明,在几颗明亮的晨露里滴下,唤醒一些深埋的姓名。
墓碑上杂乱无章的纹理,像一串串不可破译的密码,让人无法看清,他们从古至今跋涉的过程。
残缺的文字,红漆早巳消然,隐隐约约辨认出两笔遒劲的撇捺,这不影响我们对远古的臆想,原始的直立,前肢慢慢演化成手。
山路,来来往往的人们,后人踩着前人的足迹,星星点点,到处都是新痛旧伤。
香纸点燃,与钻木取火遥相呼应,苍鹰回旋,天空闪过旧年的剪影。
清风翻开历史的大事年谱,石块、长矛,弓箭,犁铧。勤劳和智慧,在世世代代的香火中续延。
挂青的纸标猎猎作响,像一面面招魂的经幡与逝去的灵魂起舞。
不需要更多的言语,一声叹息,就是我们彼此间的问候。
喧闹过后,亘古的沉寂。潮湿的山坡,长草伏地,三两声鸦鸣,黄昏步歩逼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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