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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都是大角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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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10-14 13:38:5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都是大角色》(上)


翻阅《都是大角色》/郭宝昌著.----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21.6(2021.8重印)

(一)

这本2021年出版的自传性质的书,是出自二十年前拍摄四十集电视剧《大宅门》导演郭宝昌之手。这部电视剧,真的曾经是给我很深的印象。我应该是全集几乎都看了,可能部分分集剧情看了超过了二遍。

我不知道现在若是再来看这个电视剧,会有什么不同的感觉?当时觉得这电视剧,真的把男主角拍活了。还有那个与梅兰芬照片结婚的女子,让我印象深刻。

这是二十年前拍的电视剧,换上现在拍,也许就是拍不下去了。审核应当通不过了。

看了这本书,才知道这个导演郭宝昌是从中学就开始写《大宅门》,到了近六十岁的年纪,己经是写作了第四稿,终于可以创造出自己想要创造的一组人物形象了。

不由感叹,一个人的一生,真的是过眼云烟,用一辈子才做了一个自己想要的节目的样子。

现在看《大宅门》,真的有意义或者有价值吗?我已经对这个电视剧,没有太多的印象了。这个人一辈子的努力,真的有意义吗?

我差不多也到了与作者创作电视剧《大宅门》时相当接近的年纪了——我的一生努力,有意义吗?

一个心惊的问题就是:我怎么会就是这么稀里糊涂地快到六十岁呢?

前些年,我出版了两本散文集。现在手头这些年写的新的散文随笔的文字,应该在三百万字以上了。若是将它们变成书,亦可印刷成新的十来本散文随笔集了。

今天,我看中国智慧芽专利数据库网上,标有“吴砺”申请的专利数量是831件,其中有两件专利出自另一个同名的武汉一个药物研究机构的“吴砺”。这似乎有829(我怀疑这专利申请数字或许手有问题)。若是属实,若一个专利连图带文平均10页,这么多专利可能就有八千多页,亦可以印成30本书。

这有意义吗?我记得我的一个大学老师二十多年前告诉我:一位教过我的大学光学课程的老师,王仁川先生,去世前评论自己一生是:“我这一生只是写了一堆废纸”。王先生在北京大学毕业,年青时就被打成“右派”,近二十年是不能做一点学问,七七年以后才到科大任教。

我怀疑,自己是不是也同样的“一生只是写了一堆废纸”?

                                                        (二)


怎么样评论这本书呢?这些年我看过的人物传记应该是上千本书,文章可能达数千篇。主要都是外国人写的外国人传记。

这本《都是大角色》的成就,远远超过导演郭宝昌他六十岁时的电视剧《大宅门》。那部在大陆上映的受欢迎的电视剧《大宅门》,在世界范围内,至多是三四流的通俗易懂电视剧。而这本《都是大角色》的原创作者,是二十世纪的中国历史,郭宝昌先生不过是一个代笔者之一——而且还是少数不多的代笔人之一。

二十世纪中国人民饱经苦难和挫折,是属于中国特色的二十世纪,为之代笔的中国作家,却是寥寥无几,没有几个人为之代言。这真的是这个时代的悲哀。

吴砺

2021.10.13


附《都是大角色》摘录:


自序

海中有条河


常看影视剧的朋友,  大多有这样的体会,  偶尔遇见在屏幕上常见到的演员,就指着鼻子:“你你你……你不是……那什么……”只觉得脸儿熟,就是说不上名字来。其实他(她)是演过无数片子的主角儿了,具体演过什么,对不起,一个也想不起来,只弄了个脸儿熟。相反,有些小角色,就一场或一集戏,能让你记住十几年。电视剧《大宅门》中有个小得不能再小的角色,  是个当铺的小伙计,由著名导演何群客串的,有句台词:“写——虫吃鼠咬,  光板儿没毛儿,破面儿烂袄一件—一”此剧播出后,何群一上街,就有无数不相识的人大叫:“嘿!光板儿没毛儿!”何群自嘲地说:“我拍了几十年戏,没人认识我何群,演一小伙计,得,我满大街的改名儿叫‘光板儿没毛儿,了。”

《大宅门》剧本第一次送某领导审阅时,  他顺手翻了几页,  当看到人物表时很不耐烦地说:“七十多个角色?叫我看谁?叫编剧先把角色删去一半儿再拿给我看!”剧本就被枪毙了。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角色不论大小,有魂则立!

这世上多的都是小人物。小人物只要能折射着时代风貌,表现出独特的个性,树立起鲜明的形象,让读者从这个小人物身上读解出万千思绪,小人物就站在中间,成为大角色。比如阿Q、祥林嫂、孔乙己……这当然很难。

我一辈子没结识过什么大人物,  在小人物的河流中蹚来蹚去,随着年龄的老去,这些小人物却越来越清晰,在我心中的分量越来越重,并引动我一声声的叹息。读懂和发现小人物挺不容易的,因为他们太不起眼,没什么丰功伟绩,几乎没什么值得记载的事。像树叶子,“春风又绿江南岸”,这绿就是叶子,多气势!可你再霸道也是绿叶配红花,叶子是配角;“一叶落知天下秋”,多气派!可终归也只是个报信儿的;“无边落木萧萧下”,一个轮回就被大扫帚清理了,或深埋,或焚烧,命最好的落叶归了根。我幼时有收集叶子的爱好,夹在一个精装的大厚本子里,有时拿出来看看,  挺好看。细细品味,每叶各有不同,颜色除西山红叶较绚烂热闹以外,都是各种不一样的绿,比花儿平和、漠然、不张扬,味道就略显孤寂苦涩了些,那叶脉、纹理、图案是文章,是历史,是林木大家族中的芸芸众生,是容易被忽视的真实的过去。我到过原始森林,落叶厚厚的,踩到上面软塌塌的,假如不是自然销蚀的话,早就把参天的大树掩埋了。

都知道陆地上的河流向海。但也都会觉得“海纳百川”是陆地上的事儿,陆地是海的边儿。一九六三年夏,我随渔民出海驾着渔船“赶溜子”——“溜子”,就是海中的河。这是我第一次知道海中还有河。陆地上的河无须辨认,明明白白地在那儿奔腾着,到了海上不行了,河的边界是海,那流动是隐秘的,那水的颜色却是不一样的。只有经年累月与大海生死与共的渔民汉子,  才能辨识出来。赶上溜子,渔民们撒了几十里的大绳钩钓鱼,个个脱得精赤条条躺在船板上享受阳光,待鱼上钩。面对大海,人真小,不由得感叹,人哪,你算老几?!我唱起了京剧《空城计》里的“我本是卧龙岗散淡的人”,船老大蹲在船头,边拉屎边为我叫好,充满诗意。

海当然是大角色。海中的河呢?流向哪里?沿着这条河,逆流而上寻源头,顺流而下找归宿,一任上下求索,终是一头雾水,方知这“溜子”也不是小角色。渔船浮于海上,很突出,虽是一叶扁舟,倒也像是主要角色,可渔民汉子主宰着一叶孤舟,又似乎他们也是海上的主角。

说不清大海和溜子,孤舟与汉子,谁是大角色。

二O二O年十一月二十九日                        P’003


干校糗事


炊事班趣事


每个“学生连”都有个炊事班,由部队的司务长直接抓管,但班长、炊事员都由领导指派挑选大约七八个同学,这是肥差,故为兵家必争之地。炊事员可以不参加连里各项劳动,这就免去了风吹日晒的户外劳动,  不出操,  不参加常规的政治学习,  这太奢侈,太特权了。最为重要的是炊事员每天要接触民生必需的酱、  醋、盐、油、大米、白面、鸡蛋、挂面、羊肉、猪肉,可趁机为亲朋好友谋取私利,利用职务之便将国有资产侵吞至私人囊中,特别是学生们切实感到分配工作无望、干校劳动遥遥无期以后,局面就逐渐失控了。

大食堂尤其是部队的大食堂,大铁锹、大铁锅,一次三十斤白菜能炒出什么好味道?所谓学生厨师也就比公社饲养员强点,但也强不到哪去。学生们的不满情绪越来越强烈,特别是一九七一年连队驻地迁到沙岭子以后,营房是一座废弃的监狱,由于大狱墙外修了一条通往张家口的公路,这为越狱逃跑创造了条件,当然就废弃了。距营房大约一里多地还有个村落,屈家庄,这显然也不符合大狱选址的规定。“学生连”来了没多久,  屈家庄成了学生们的堡垒村,学生各有各的关系户或曰秘密的联络点,许多隐私的事都在关系户中进行。

譬如从连里养殖场偷只鸡或鸭给女朋友补补,  肯定去老乡家做;又如某某过生日,弄个小型宴会,必从食堂顺些油、肉等到老乡家聚会;再比如偷了部队仓库的东西—一我们连的仓库称“九五仓库”,“九五”不知何意三一必先藏到老乡家,再转运出去。我就干过两次这样的事。一次是济南一朋友,  由于没有购物的“工业券”,求我给他想法子,买煤炉子和烟囱,我就从“九五仓库”偷了煤炉子、八节烟囱和四个拐脖出来,先藏在老乡家中,再寻机偷运至火车站,托运去济南。还有一次我哥哥来信,他在乡下穷山沟住,村里通电好多年了,只一根主干线,从村外经过,谁家要用电,要自己花钱买电线、灯泡、开关,  自己安。在县里的统计数字中,已是村村通了电。农民连盐都吃不起,还电线、灯泡?没—,家安得起。哥哥求我赞助他二百米电线和种稻子育秧用的塑料薄膜。家乡不种稻,薄膜是用来蒙窗户的,纸窗户每年得换,买不起窗户纸,塑料薄膜结实,捅不破,可以用好多年,我偷到了两大捆薄膜,两大捆电线,也是先藏匿到老乡家,再偷运至火车站托运给我哥。

盗用军用物资是严重的犯罪行为,  大概因为都是日常生活所用,管理又不严,一直没被发现。直到一九七一年九月十三日,林彪叛逃,摔死在温都尔汗。十四日早上一起床,忽然发现所有的解放军干部、战士一个不见了,据说是战备需要全都上坝了。当时林贼的消息还全面封锁,一个月后才层层传达下来。“学生连”没人管了,这下乱了。不知是谁,把“九五仓库”大门撬开了。于是学生们各取所需,只一天仓库就清空了。没过多久,解放军又回来了,一个战士开库拿东西,只听库里传出弹钢琴的声音,推门一看,音乐学院附中的M同学正在里面弹钢琴, 他以为推错了门,  忙说了声对不起,把门关上了,难道走错了门?前后绕了一圈,没错。他又推开门问M同学,  这原来是不是“九五仓库”?M同学说大概是吧。又问库里的东西,M同学说不知道,我搬钢琴进来的时候就是空的。战士大惊,  怎么仓库改琴房了?问这琴哪来的?M同学说,在张家口买的,原来“文革”开始扫“四旧”时,钢琴当然被列为大、洋、古的“四旧”,全抄!这东西太大,没地儿放。好多红卫兵直接送到委托行,换些散碎银两,胡吃海塞了。委托行里堆着好多钢琴,卖不出也没人买。M同学只花了三十块钱买了一架,拦了一辆过路的卡车,  拉回了了营房。“九五军备仓库”失盗,立即报到了军部。学生们知道此祸非小,这案真要破了,谁也逃不过一劫,等着。没想到等了好多天,甭说下雨,连雷都没打。后来通过内线传出信息,军部领导说,肯定是学生们偷了,偷就偷了吧,反正也没什么重要的东西。这事儿就这么结了。

其实林彪的事一出来,部队上下忙于整肃,哪还有闲心管这扯淡的小事。对了,我一共偷过三次,还有一次是偷了一张床板,北京抄家以后,我母亲被赶到一间七平方米的简易房中,一人一个单人床就占了小半个屋子。我回家只好铺个凉席,  打地铺,  买不起床,最差的单人床也要二十几元。“九五仓库”里存放了好多床板,已被好多同学偷出来打了箱子,我也偷了一块,是四块板两条板带拼成的,  拆开以后捆成一捆,  天一黑,  我就扛着一捆木板奔了火车站,要搭最后一班火车逃回北京。扛着一捆板子是进不了火车站大门的,我就绕到野地里,顺着铁道往火车站站台方向走。一片漆黑,离站台还差六七十米的时候,远远的火车从弯道拐过来了,火车的大灯明晃晃地照了过来,站台上的灯也全亮了。我猛地发现站台上竟然站着我们连的连长和指导员,正送两个客人,坏了!这要抓我个现行,我这“反革命”的身份非上军事法庭不可。我迅疾将木板一扔,卧倒在地,抬头一看,他们没发现我,正在向我这个方向看快要进站的火车。怎么办?走不了了。小站火车只停六分钟,我心想这一趟车必须走。不可能把木板再扛回连里去,可离站台还三四十米,走过去是不可能了,匍匐前进,一手拖着木板,一手不停地撑着地前行,轨道边全是碎石子,硌得我生疼生疼的。火车进站了,我爬了有三十米,火车慢慢停住,太巧了,最后一节车厢正好停在我身旁,车门一开,我一跃而起,托起床板往上冲。谁知门口还站个列车员,车门又太高,这节车厢的最后一个门是不上旅客的,也不放踏板梯。列车员吓了一跳,谁?干什么的?我并不搭话,仍往上冲,他抓住床板一头,往下推我,大叫这儿不能上车,去托运,托运!我那时刚从劳改队释放不久,力拔山兮,野得不行,只一冲竟把列车员顶得后退几步,  贴在了后面车厢门上。我跳上车,他还不住往下推我,正在争执不下之时,火车开了。列车员无奈地望着我,更糟糕的是床板上有个钉子没拔掉,把列车员的袖子刮了个三角口,他愤怒了,我忙道对不起,对不起。谁知他愣了一下说你是大学生?我说是。他说你们大学生经常扒火车不买票,又问我哪个学校的。我说是电影学院的。这小伙子特别爱看电影,问我拍过什么片子,竟站在那儿和我聊上天了。

赶紧说回咱们连队食堂,偷盗成风,蒸好的馒头、包子整书包地往老乡家里送c3。那时老乡的生活很苦,有了学生的接济,生活质量提高一大块,所以他们也愿意为学生做好多事。最嚣张的是有一天戏曲学校连队早上出操回来,进了食堂,笼屉一打开,居然一连人早点吃的豆包一个都没剩。连里领导大发雷霆,这简直是造反了,这样大规模的盗窃,毕竟还是很少的。连领导又不好去老乡家查找取证,于是游击战开始了。有一次摄影系一个同学装了一书包馒头去老乡家,快进村的时候,早已在废墟中埋伏好的司务长和二班长,突然蹿了出来,拦住了同学,搜出了馒头,押回连队开大会,进行了批评教育()。连队在大狱门口设了警卫班,学生出入,凡有可疑分子立即检查,想偷东西越来越难了。学生们开始另辟蹊径。居然在大狱最后面靠马路的又厚又高的红砖墙根底下打开了一米见方的洞,正好一个人可以爬出去,用些烂树枝子一挡,活脱脱一个地道战。从这里出去。无论是去村里,还是去戏曲学校“学生连”,都更近,更方便了。

一天早上出操,全连在宿舍门口集合后,连长并没有把队伍带去操场,却让大家跑步走,直接奔了大狱后墙,立定站好。连长把烂树枝子一脚踢开,地洞口就露了出来。连长怒斥道,放着人道你不走,偏偏要钻狗洞,谁挖的?没人承认,也没人揭发。连长令两个战士用灰泥、红砖把洞口封死了。不料第二天一早,连长又把队伍拉到这里,一看这个洞又被挖开了几次三番之后,终于大狱后墙加了巡逻哨才算完事。可游击战所谓“游”字神出鬼没,不按规矩出牌,大墙封死了,又一下子“游”到了你想不到的地方二一女厕所!女厕所修在大狱后墙的紧东北角,而且厕所后墙外上个土坡就是京张公路。粪池子在墙外,方便老乡们淘大粪,是大狱废弃以后修的。我们连建了菜地班以后,  经常为了抢大粪和老乡们打架。真不知道是谁创建的这条通道,  在女厕所的后墙顶上开了一个洞,先把违禁物品从洞口上扔出去,外面接应的人拿着东西直接就上了公路。这种活儿只能是女同胞来做,保险的是,解放军官兵全是男的,进不了女厕所,查不了也没法进。当然太大太重的东西,女同学也拿不动。比如我偷洋铁炉子,只好让女朋友先进去看看,没人蹲坑儿,然后站在门口放风,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去,把铁炉子扔出去,再瞬间跑出,从大门口绕到大墙后面,扛起就跑。这条路线后被同学们称为“胡志明小道”(越战时为避美帝轰炸运送战略物资的秘密通道)。这一条路一直到干校解散,  也没被发现。就这种偷法连里的伙食还好得了吗?炒三十斤一锅白菜,你放五斤肉是他,放三斤肉也是他,那两斤就顺走了。以至后来炒一大锅菜,扒拉半天都找不到一块像样的肉。好事者开编了。当时张家口广播电台有本地的天气预报,有时很不准,外边明明下着小雨,却预报:“今天天气,晴。”这播音员也是,你看看窗户外头临时改一下不成吗?一听就是背文件式的走形式:“张家口气象台,今天天气,晴。风力二三级,下午晴转阴,有零星小雨。”好事者一进食堂便大喊:“张家嘴气象台。今天天气,穷。抽风二三级,下午荤改素,有零星小肉。”炊事班同学一听就开骂:“去**,  爱吃不吃。”更有一位音乐学院的学生篡改林彪语录,改了词儿,编成歌,很快流传开了。林彪语录原文:“‘老三篇,不但干部要学,战士也要学,‘老三篇,最容易读,真正读懂就不容易了。要把‘老三篇,当作座右铭来学,哪一级都要学,学了就要用,搞好思想革命化。”(“老三篇”指毛泽东三篇文章,《纪念白求恩》《为人民服务》《愚公移山入》这一段林彪语录被篡改后成了:“老三顿,不但干部要吃, 学生也要吃,老三顿最容易做,真正吃下就不容易了。要把老三顿当作忆苦饭来吃,哪一级都要吃,不吃也不行,  搞好吃饭忆苦化,搞好吃饭忆苦化。”老三顿指早中晚三顿饭,一进食堂排队打饭,就集体大合唱:“老三顿,不但干部要吃……”搞得炊事班同学特恼火。有一天吃羊肉包子又唱上了,  炊事班长大怒,  吼道:“给你们做饭就不错了,不吃滚!猪!你们就配吃猪食!”一哥们急了,拿起一个包子打向班长,班长岂能示弱?回敬了一个包子。乱了,大家一起上,两边打起了包子仗,包子横飞,不少人被打得满脸花,包子打光,战斗结束。连长赶来时,食堂已没人了,只见满地的烂包子,气急败坏的连长大叫:“来人!”进来了两个战士,连长指着地上,把这包子都扫起来,喂猪!

吴砺

2021.1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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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砺,桐城人,生于1963年,1979年就读中国科技大学物理系。大学毕业后在中国科学院从事科研工作,1997年曾在美国加州理工学院任访问学者,其后在硅谷工作。回国后一直在公司从事研发工作,已申请了五百多项国内外专利,并于2004年由海峡文艺出版社出版过第一本散文集《西海岸之》。2011年由中国文联出版社出版散文集《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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