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学家的生活》（六）

吴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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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是一个天才。一个伟大的哲学体系不是正在从他的头脑中产生出来吗？“它逐渐地向我展现开来，就像从晨雾后面逐渐显露出来的美妙景色。”谦虚不是叔本华的一种美德。-p172

然而，说实话，他自己也看不惯这些做法。但他聊以自慰地认为，甚至像柏拉图那样的权威人物也曾说过：“天才常常具有道德上的弱：软弱、卑鄙，甚至品行败坏。”只要他的一半成为圣贤，另一半就会表现为野兽。

他就是这样来思考、想象、怀疑他的同胞，同时在心中孕育着他的庞大的悲观主义哲学体系。人怎样才能从世界的迷梦中解脱出来？人怎样认识自己？只有通过他的意志。身体的行为不是别的，只是意志。意志就是行动。进一步说，意志不仅表现为那种自觉的身体行动，而且也表现为不自觉的心理反应。意志是本能，它是生命的真正动力。P174

活的现在不断地回归到死的过去。除了逝去的时间，过去又能是什么呢？生是延期的死，正像行走是延期的停止。我们呼吸、走路、吃饭，都是企图战胜死。但毫无用处。死在我们出生之时便来索取我们。难怪聪明的东方君主们出国旅行时，都随身带着一个毒药瓶。因为他们和我们一样都是生活在暂时借来的时间里。

叔本华非常珍惜他自己那份借来的时间。一次霍乱在柏林流行。曾经鼓吹生命无用的叔本华却惊恐万分，害怕丧失性命，匆匆地逃了这座城市。他跑到那不勒斯，可是那里正流行天花，他又逃到维罗纳——在这里，他怀疑自己已经吸进了大量毒气，因而终日烦恼。

他陷入极度的痛苦中。人们开始回避他。因为“无论他盯住哪里，哪里就阴云密布。”朋友们劝他不要把魔鬼描绘得太黑，“灰色就已经足够了。”

但魔鬼的黑暗仍不足以形容他幽暗阴沉的心境。作为哲学家，他的幽暗心情几近病态。他渴望得到公众的奉承，但公众现在还未认识到他就是至高无上的亚瑟。叔本华。他曾向朋友吐露：“我生来是为了让整个人类都知道我的才智，但我现在却不得不去听人们歌颂那些无能小人——然而，是我揭开了真理的面纱，我是高于任何人的。”成功者的愚昧对由于失败而感到孤独的他，或许是一种安慰。他是骄傲的、顽强的。而且他决不会屈服。他确信，在康德和叔本华两个人之问的间隔年代里，没有值得一提的哲学。那些自命为哲学家的人都是大学里的骗子。“跨越悠久的世代空间，一个巨人呼唤着另一个巨人。趴在下面的无数侏儒只不过能听到一点点空中的声音……这些侏儒滑稽地模仿巨人们的样子，佩戴着巨人们丢下的东西，把那些与他们一样的侏儒，作为他们最伟大的英雄而热烈欢呼……”

他带着这样的想法，来到偏僻的小城法兰克福。他决定在这里定居，远远避开世界的注意。“我想，我应当不再涉足于当今的哲学论争，就像在大街上看到暴徒斗殴而不会参与其中一样。”他当时45岁，正值喜欢冒险的壮年。然而他再也没有离开法兰克福。他在这里孤独地隐居，一直到生命的最后时刻。P178

在他一生的各个阶段都在期待着结婚。尽管他的哲学并不浪漫，但他还是有过一两次浪漫的风流韵事。实际上，他有一个私生子，但他拒不承认是这孩子的父亲。但在一般情况下，他在考虑与女性的交往时，他总是把他的格言挂在嘴边：“假如我是一个国王，那么我的第一个命令是——别打扰我。”而后他又提出第二条格言：“结婚意味着战争和要求。”婚姻制度是自然为了做出世界上最大的罪恶——生——而给人设下的陷阱。所以，性爱总使人感到羞耻，这是毫不奇怪的。这是生的意志最大痛苦的证明。“我们看到一对情人焦灼的目光相遇，为什么的样秘密、那样胆怯、那样隐隐藏藏？因为情人都是叛徒，他们使那些本来会结束的人类的全部欲望和苦难延续下去。”一个有理智的男人不可能去做与女性恋爱这样的蠢事。男人们怎么“会把那些体小、肩窄、臀宽、腿短的女人称为丽质佳人呢？”对叔本华来说，这是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神秘事物之一。

如果说斯宾诺莎的哲学被认为是使上帝陶醉的肯定精神，那么叔本华的哲学则是让魔鬼陶醉的否定精神。当他年老的时候，虽然双耳失聪，但他的心灵仍然保持着昔日的敏捷。他牙齿脱落，嘴唇松软，胡须蓬乱，但他的脸上仍然保持着嘲讽的神态和犀利的目光。P181

他终于赢得了社会的承认。有时候他连续几个星期不说一句话。十七年来他一直不愿出版他的任何著作。1835 年他打破了沉默，发表了一篇《论自然的意志》的论文“惠顾”人类。在这篇论文中，他继续一：讨论了他毕生感兴趣的关于一切存在的本质是恶的问题。而后他写了《作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的续篇。人们开始读他的书。他曾说过：“患难中的朋友并不是真正的朋友，而只是一个借用者。”但现在他发现有许多来自世界各地的朋友——年轻的和年长的哲学研究者。他们被他著作的洞察力和深刻的分析所吸引，赞扬他是新时代的先知。这种突然进发出来的赞誉并没有使这位固执的厌世——乐观主义者感到意外。他从未对自己丧失信心。他一直期待着人们的赞扬。但它来得太晚了。他这是暮年逢春。“我已经度过了漫长的、无意义的和默无闻的孤寂生涯。”他用惯常的讽刺口吻说，“现在他们却敲锣打鼓地护卫我走向死亡。”世界终于发现了叔本华。人们在他的悲观主义言辞后面发现了一种产生新的勇气——绝望的勇气——的催化剂。愤世嫉俗成为一时的风尚。人人都在贪婪地阅读《作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并通过他的种种“诡辩”发现他那思想的创造性。年轻的追随者们以愉快的心情到处谈论这位老先生的主张：“人所能具有的唯一一个最诚挚的愿望就是绝对的毁灭。”

叔本华像一只老雄猫那样舒适地沉湎于极盛的荣誉之中。凡是表评论他著作的文章的报纸，他都自己出钱买下来——对于叔本华这样的吝啬鬼，这真不亚于一场革命。客人们来登门拜访时，他们站着长时间地凝视他，好像他已经成了一座纪念碑。一位热心的追随请求他建立一个文学社，以便监视不让那些编纂家和翻译家把他的作品改动一个宇。而叔本华此时正醉心于印度文学作品，以满意的心情欣赏《吠陀护关于健康的人可望活到一百岁的信念。“我的敌人们说我的荣誉来得太晚了。他们认为我已老朽不堪，死之将至。但是，我会比他们活的更长久。”进入垂暮之年，他更加爱惜生命-不就是他曾宣扬存在是空虚无益的，宣扬那种自我湮灭的智慧吗？这位德国的考海伦特！他坚信他能活到这个世纪末。“在我死之前，我还能享有三十年的荣华。”

法兰克福城里有一个展览会。叔本华已经69岁了。他每天下午都到展览会来看一只猩猩，这只猩猩也从笼子里无动于衷地凝视着他。叔本华被这个“我们人类可能的祖先”所强烈地吸引。他极力劝说他的朋友们不要错过观赏这只猩猩的机会。有一次他当着一位客人的面对猩猩说：“我亲爱的，我很遗憾没有尽早结识你……是的，是的，你的前额明显比大多数人长得都好……你透过栅栏注视人们的方式使我感到激动。你以一个先知的独特和忧郁的神态凝视着‘希望之乡’。。

接着他又悲伤地补充说：“我是多么不幸的人，对我来说，却不存在像‘希望之乡’这样的地方。”p183

RalphWaldo Emerson拉尔夫·沃尔多，爱默生(1803-1882)

爱默生的主要著作《美国学者》《英国人性格特征》《论自然》《散文集》《代表性历史人物>《生活指导》《群居与索居》《通信与社会目标》《自信》《超灵》《理智的自然史》《责任》《真理》《美和风格》《文学的伦理学》《日记》《诗集》《五一节和其他》p188

1838年 7月15日，拉尔夫，沃尔多，爱默生向哈佛神学院的高年级学生发表一篇演说。他在这篇演说中提出了“一个简明而且富于生命力的最高法则——人类的一体性”。他宣讲了个人解放和普遍宽容的学说——自由人之间相互合作的新世界原则，这个原则是与被奴役的个人与国家之间相互猜疑的旧世界准则针锋相对的。他把人：主义的道德准则作为讲究实际的美国人的基础——去生活、允许生活、帮助生活。

这个演说可以看作是合众国的道德独立宣言。“从现在起，”一名听众评论说，“我们青年人在《圣经》中有了一部第五福音书一美国人的福音。”p：188

但是，他宣讲的教义遭到了保守派的反对。他提倡用适合山村的方法讲道，而不固守传统的教会礼仪。实际上，他明确地反对某些传统礼仪——特别是圣餐仪式。他说，“上帝的王国不是肉和酒，而是正义与和平。”教堂的执事们一方面表示他们“还是很尊重我们的这位牧师”，但另一方面又仍然坚持实行“传统的圣餐仪式”。于是，爱默生辞去了牧师的职务。他解释说，他的宗教兴趣，他对宗教的诠释，对于1存教会的刻板的礼仪来说确实是太异端了。“基督教，在我看来，只有一个简单的目的：使人们善良和智 慧。因此，它的制度应该像人们奢望的那样是可变通的。”

他断绝了与教会的关系，但他既没有攻击制度也没有攻击人。他只是为认为，既然他不能与教徒们有一致的看法，那么他们最好还是另请高明。这样，他通过真诚的坦率行为，从自己的心灵中清除了古代的——对他来说就是已经过时了的——偶像崇拜的传统。但是，正如奥利弗，温德尔·霍遗斯④指出的，“他是一个不用锤子的破除偶像者。他小心翼翼地把偶像从基座上搬下来，但却温和得像在祈祷一样。”

然而，对于许多反对者来说，他破除偶像崇拜的行为却无论如何谈不上温和。实际上，他们认为他把魔鬼带进了上帝的宫殿。他必将为自己的罪行而受到惩罚。“我们为爱默生先生惋惜，看来他肯定是在走向地狱。”“看来确实如此，”他的一位朋友回答说，“但是我敢断：——如果爱默生去了地狱，那么他就会改变那里的风气，使它变成天堂中一切善良灵魂常去游历的圣地。”p190

美国思想家、美国学者的责任是教导他们的同胞怎样创造生活。‘让我们每个人从自己的家乡开始。“在康科德没有制造业。爱默生么，让我们制造教师，使他们成为世界上最好的教师”——美国式的教师。

那么，什么是美国式的？简言之，就是承认个人的价值。身份是无紧要的，虚夸、炫耀和名望也都是同样无用。神降临人间时都是扮成下等人的样子。在许多民族的传说中，最有力量的人物是最不显眼＼。让每个人都专心自己的工作，同时也都尊重别人的工作。什么，铁匠不能写出诗？是的，但是诗人也不能打出马掌。“如果说我不能在背上背起一片森林，”松鼠对大山说，“那么你也不能啃开一个坚果。”

爱默生的哲学指出了普通人的伟大的崇高。“无论你是谁都应该，世界是为你而存在的”。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个乔装成愚人的吏”。爱默生在向听众演讲时，他正是对这些“隐藏的天使”呼唤，激励他们脱掉被奴役、谄媚、羞辱、偏见、仇恨的愚蠢外衣，作为一个自由人放射出他们全部神性的光辉。他告诉他们，要把自己从逆来顺受次洲哲学下解放出来，接受志向远大的美国福音。他建议每个人坚李自我——不是孤立的自我而是广义的自我。以这种关于广义的自我和与生俱来的社会个人主义的知识，使你的心灵充实起来。你要掌-切力量的奥秘。“亚当所有的一切，恺撒所能做到的一切，你也能做到。”砸碎锁住你心灵的枷锁，为了你的未来，要学会认识你自己。人具有无限的可能性。

爱默生的这些思想，如他在给一位朋友的信中所指出的，是他在哲学家那里未曾找到过的——“这些思想是适合美国人心灵的，：：：使自卑的人感到振奋，使青年人生气勃勃，使失败者得到慰藉。它确地宣布自己的责任是赋予人们以幸福，使大地和海洋为人们所爱。”他说，美国需要一种新的道德——一种“有血有肉”的道德。为们的工作而骄傲，公正地对待我们的工作者。因为正是由于这些工：者，创造的抱负才会实现。这是一个有着伟大行动和伟大思想的国家。自由、无所畏惧、生机勃勃。美国“应当成为那些由于善良意志和虔诚的探索精神而提出的每一个新思想、每一个未经证实的意见、每一个未经试验的计划的庇护所和守护神。”

美国是一个巨大的实验室。它被拓荒者的坚强和勇敢的意志所配，由学者们的睿智和宽厚的意见所指引。试验的目的是什么？完全的民主，包括社会的、政治的和经济的民主。将来的希望建立在过去的失败的基础之上。试验、犯错误、失败——再试验。不要丧失信心。尽管你失败过，尽管你有困难，尽管你有过气馁，但还要保持“抗争”的精神。胜利不是属于手疾眼快的人，而是属于不屈不挠的人。你被推到一边了吗？你曾跌倒了吗？不要在乎别人的嘲笑，不要在乎失败，爬起来，下定决心1“要满怀希望…．．坚忍不拔。我们将最终取得胜利。”

满怀希望！“这个世界将属于富有希望的、精神饱满的、勇敢的”勇敢地维护你作为伟大的人类共和国中合法公民的权利。你降生在这个世界上并没有错。你是应邀参加生活盛宴的客人。向你发出邀请的那个伟大的神不是吝啬的主人。神的慷慨大方隐藏在受造物的奥秘之中。“事物的内心深处，充满着理智和善良的意志。”

这个神圣的理智创造了作为人类有机整体的不可缺少的部分的个人——在这里爱默生再次强调了他的思想的核心观念。一人为全体，全体为一人。“你的心就是人类的心。在自然的任何地方，都没有阻塞、没有屏障、没有隔断，只有一股经过所有人的连续不断的血在无限地循环。正像地球上的水都是一个海中的水。并且事实上，整个电球上的潮汐都是同一个潮汐。”

爱默生一再呼唤这个在所有人心中奔流的人性的潮汐。实际上，可以说爱默生已经给美国的独立宣言写出了决定性的条款。因为他那丰富高尚的哲学是全世界互相依存的宣言。

在爱默生的《论友谊》一文中，充分地表达了这个关于互相依存的哲学。高尚的友谊就在于对人与人之间存在的这种最终关系的确认。“友谊的本质是一体性”，就是直觉地了悟到，你和我是一个统一D整体，我们站在朋友面前的时候，“让我们沉默——这样我们就可（听到神的纶音。”在神的祝福的音乐中，我们感觉到“两个灵魂融为体。”当两个朋友交谈时，都有一个第三者——上帝——存在。“我难道不该说上帝是美的吗？正是他每天在他所赠与的友谊这种礼勿中，向我显示出他自己。”在我与朋友们会面时，“不是我，而是在我心中和在他们心中的神嘲笑和拆除了个性差异形成的厚厚的隔墙……使许多人合成一个整体。”

人生是对友谊的追求，努力使优秀的人类灵魂重新聚合。但是，正的友谊不仅仅是一种感情，而且也是一种灵魂的行动。它遵循一给予与获得的神圣规则。“获得朋友的唯一方法就是成为一个整体。”我们必须学会“以英雄的手握住英雄的手”。友谊的行为和友谊高思想，对爱默生来说，是这个虚幻的世界中唯一实在可信的东西。它是如此真实，如此持久，以至于与它相比，阿尔卑斯山和安第斯山也显得像彩虹一样飘忽不定了。

培养起友谊的艺术，你就接近了现实的心。不再观赏彩虹，你就能开始观察真实的光源。“如果人能把温柔的仁慈注入灵魂，那么就会感觉到别人就是自己的另一个自我……这个感觉将引起客观外部事物的惊人改变：军营将被拆除，大炮改用作路标，长枪变成捕鱼人的梭镖，暴君将被赶下宝座，开赴前线的军团将成为和平拓荒队。”

和平的拓荒者。这是爱默生的哲学梦想——建立一个勇敢、独立、欢乐、活跃和充满友爱、没有战争的世界。P198

HerbertSpencer赫尔伯特·斯宾塞(1820-1903)

斯宾塞的主要著作《社会静力学》《演进假说》《进化，它的规律及原因》《综合哲学》十卷《第一原理》《生物学原理》《心理学原理》《社会学原理》《伦理学原理》《人口理论》（总体理论）《宇宙的假设》《论教育：理智、道德、体育》e《人与国家》《自传》p202

他的科学哲学凝聚成十八卷煌煌巨著。他被公认为关于进化论问题上的一切重要论战的仲裁人。他写了一部在19世纪是最为重要的心理学著作，在这个领域内没有任何前辈著作可资借鉴。他为撰写生物学著作而做了大量准备工作，包括建立一个实验室以检验他的理论。他成了英国最瞩目的人物之一！

在他一生中这些创造性的年代里，他的兴趣极为广泛，“从形而上学到书钉；从科学的分类到改进鱼竿接头；从普遍进化规律到安装人工翅膀的更好的方法。”但这只是在广阔的科学领域中漫游，他的兴趣并不是漫无边际的。他是那个时代最理智的学者之一。他热衷于设计一种生活的综合公式，以至于“废寝忘食”。

他在38岁时草拟出惊人的“综合哲学”大纲，他以后生命的四十三年都用来完成这项任务。P205

FriedrichWilhelm Nietzsche弗里德里希·威尔海姆。尼采(1844-1900)

尼采的主要著作《悲剧的诞生》《人性，太人性》《朝霞》《幸福的智慧》《扎拉图士特拉如是说》《善恶之彼岸》《道德体系论》《教育家叔本华》《拜罗伊特的理查，瓦格纳》《权力意志》（未完成）《幽灵的曙光》《反基督教》《瞧！这个人》（自传）p213

希腊悲剧和神话充满了表现人类意志崇高的例证。人遭受痛苦是因为他意欲自由。他遭受打击是因为他敢于坚持他的权力，反抗企图继续奴役他的诸神。这就是普罗米修斯的命运，被锁在岩石上，经受暴风雨的折磨。这也是亚当和夏娃的命运，被赶出伊甸园。尼采说，上帝是绝不容忍反抗者的。

然而，最伟大的反抗者从来都是人类的最崇高的解放者。尼采不喜欢基督教对反抗的态度，而赞成异教徒对反抗的立场。因为基督教摒弃亚当的犯罪，而异教徒却为普罗米修斯的犯罪辩护。基督徒是懦弱的，而希腊人是坚强的。尼采认为，《圣经》是一部主张奴役的文献，而希腊神话则是独立的赞歌。人只有坚定的意志，反抗异己的天国的统治，他才能获得自身的自由。

只有经过坚持这种主张的悲剧性后果，人才能获得他自由的力量和价值。因为悲剧把意志锻炼成为获得权力的强大手段。那些企图逃避悲剧、痛苦和不幸的考验而希求任何事物的人，是愚钝和目光短浅的。让那些“招安者”滚开吧！他们会出卖自己的人性来换取那种自我陶醉的毫无意志的卑顺生活。

这就是尼采的理论，他这个基督教牧师的异教徒之子。P220

35岁过去了，他仍然活着。在那可怕的一年里，他的头痛发作了上百次。他辞去教授的职务，来到气候适宜的马里安巴特。但是南方的骄阳晒得他头皮发热，他简直无法忍受4e，他把自己关在一闯小阁楼里。他仍然没有死。

随着新的一年的来临，尼采的头痛停止了。他能够重新思考生命的意义了。他徒步登上高山，眺望地中海。海水是那样的湛蓝，蓝得那么纯。它的四周是庄严高耸的峭壁，直插云天。而苍天是沉寂的，空荡无尽的碧空。它等待着人去攀登，到它那里去做他自己合法领土的上帝和主人。除了自己的愚昧和怯懦之外，没有什么能阻挡他前进的步伐。在不幸的时代，人发明了上帝的神话。此后他总是为自己编造出来的故事所束缚。只有一个真正的神——这就是人。但愿人有勇气承认自己，然后——再去超越自己，即——人必须努力成为超人！p221

WilliamJames＼威廉·詹姆士(1842-1910)

威廉·詹姆士的主要著作《心理学原理》《信仰的意志和通俗哲学论文集》《人的不朽》《与教师们谈心理学和与学生们谈人生理想》《宗教经验种种>《实用主义：一些旧思想方法的新名称》《多元论的宇宙观》《真理的意义》《彻底经验主义论文集》《一些哲学问题》p230

/HenriBergson昂利·柏格森

柏格森的主要著作《创造进化论》《时间与自由意志》《物质与记忆》《心力》《笑与形而上学》《变化的知觉》《（1914 年）战争的意义》p241

GeorgeSantayana乔治·桑塔亚那(1863-1952)

桑塔亚那的主要著作《诗集》《魔鬼：神学上的悲剧》《美感》《诗歌和宗教的解释》《理性生活》五卷《教义之风》《德国哲学中的利己主义》《美国人的性格和见解》《怀疑主义和动物性信仰》．《柏拉图主义和精神生活》《存在的王国》《最后的清教徒》《真理的王国》《精神的王国》《人物和地方》（自传）《三位哲学诗人（卢克莱修、但丁、歌德）》《中年》（自传）p255

吴砺

2021.11.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