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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人情世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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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7-25 21:26:0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人情世故
人的成长中自然而然地结识人情世故,于社会里体验在实践中锻炼。《红楼梦》是学习人情世故的好教材,说得到边到拐的,且层次分明。
宝玉驮打后,贾府的工作人员都蜂拥着去看望他,应付面子账是真,聊表人之间的温暖,有点假,绝对的趋炎附势,所以宝玉很不以为然。客套的人情,宝玉不说出的世故。
薛蟠出差回来带了许多小商品,宝钗很大气把它们分配好再派送给众人。赵姨娘收到礼品后,为讨好王夫人,特意贴到王夫人跟头夸宝钗卯人会做人,王夫人看出了她拙劣的“人情”表演,厌嫌着淡然处之。王夫人知世故,但不迎合世故。
最劣质的是迎春老板,他根据迎春娘家的兴衰,待迎春反阴复阳。世故面前,人情如纸。
作者心中也有人情世故,大格局的。凤姐的丫头平儿不是一般的平常人。巧姐出花儿,贾琏与凤姐隔房,在贾琏收回来的东西里面,平儿发现了长发,贾琏很紧张,想要抢夺回。不堪巧凤姐来了,把打岔掉之,凤姐别有用心地叫平儿认真检查贾琏拿回来的东西里可有“多出来的”,贾琏急之两个脚直叉的,平儿若无其事地帮贾琏扯谎。
凤姐走后,贾琏夺去了“不能见人的东西”。想到平儿帮他渡过了危险期,贾琏认为平儿确实对他有情有义,就动手撩骚平儿想套点“意思”,平儿跑之躲得远远的。
当时处境下,平儿处置与贾琏的关系:友情可以有,“男女之情”想都拜想。夹缝里生存的平儿采取理性、明智的站位,省去了凤姐窝心,不给自己惹火上身。
做少奶奶的丫头,除了机智,还必须有度量,能承受得起意想不到的暴风骤雨。凤姐生日,贾琏招鲍二烧锅的在嘎里混,只因为鲍二烧锅的提了“平儿”,凤姐把所有的怨怒都泼向了平儿,打、骂平儿,逼着平儿打人。
鲍二是贾府的下人,他烧锅的更不用港了。凤姐要是亲手打鲍二烧锅的,有失身份,大礼(理)上说不过去;当鲍二烧锅的面,凤姐又不能跟贾琏逮到就打,有背体统;若凤姐当场不发火,不符合凤姐性格,也失威风。平儿,是最佳的缓冲人选,除了要扛打,还得能扛冤屈。
宝玉的丫头袭人也“喉子深”。宝玉无意中误踢伤了她,看到袭人伤得不轻,夜里痛得困不好,宝玉很愧疚,准备大张旗鼓地要医要药,袭人叫他掩密些,不能搞之二一添作舞的,动静太大,大家都不好,治好了就照。
但不是人人都愿意配合,晴雯因和宝玉闹了矛盾,偏偏把这事抖了出来,她认为这是打败宝玉的有力武器。她出了一口气是痛快,却伤害了袭人,又气坏了宝玉。
仅仅为一时之气,晴雯的一句话在现实面前成了多锋利刃,伤了宝玉、袭人,也暗伤了自身。晓得的多,不等于就是懂得多,不能想说就说。此处已预示了晴雯的命运。
问题的出现矛盾的产生,因为社会的复杂性,人际关系错综交织,人情上拉瓜扯藤,世故便产生故事。
赵姨娘是王夫人丫头,这憋屈的身份注定了人生的憋屈。她有理想有抱负,实践操作中屡七败战,不知憋了几肚子气,这次与戏子芳官又较上劲了。本没有赖们大的气,不走时遇到了小蝉儿嘎婆,被灌迷魂汤后变身成一头红眼的斗牛。
年龄尚小的戏子们的生活——贾府出生活费,连人带钱交给干娘一把照应,硬性制度。小蝉儿嘎婆是藕官的干娘,负责照料藕官日常。问题出在生活费用多用少上,藕官和干娘不睦,越闹越僵。藕官撇气在园子里烧纸钱祭故人,小蝉儿嘎婆欲借机要捺藕官的火头,却被宝玉保护了,未能趁愿。小蝉儿嘎婆怀恨在心,把愿望寄托在赵姨娘身上,连捧带托地叫赵姨娘把“威风抖一抖”,这正是赵姨娘梦寐以求的,无疑给赵姨娘打了兴奋剂。小蝉儿嘎婆坐等着赵姨娘给她报仇雪恨,出掉赖口气。
此戏子非彼戏子,但好事者不会把事情弄清楚把当事人分清汤,只会牛屎嘎马尿地作乱。
赵姨娘大战芳官的事是探春一手抓的,听到小蝉儿的通风报信,她嘎婆深知大事不好,欲找探春申辩,被小蝉儿拦住了,只叫她以后注意点。作者这样安排故事情节很高妙,要是她嘎婆找了探春,免不了有一番东扯葫芦西扯瓢地浪费口水,探春又要平添气恼。深谙世故的老手。
心怀怨气的赵姨娘,是确确实实的弱势群体,一心想着翻身,却不懂得寻求正确的打开方式,稀里糊涂地“老冒”,得不到同情,反被嫌弃。代价,沉重。
锅碗瓢盆地过日子,不防备容易出险豁。凤姐的陪房旺儿儿子该成家了,他们看上了彩霞,彩霞娘老子不同意。旺儿烧锅的跟凤姐说了,贾琏恰好在当面,接了话把(bà)子,港这不是难事。凤姐马上示意旺儿烧锅的求贾琏做主,不晓得内里子账的贾琏一口答应。
从林之孝的口中,贾琏知道了旺儿的儿子“不成人”,这让贾琏很生气,港赖还港么的烧锅的。凤姐知道贾琏做事特性,隐去了这一环节,不好之林之孝的直言,贾琏一直蒙在鼓里。凤姐把这难为账尽贾琏来做,免得她自己日后驮人嘎喧。后来,凤姐知道这层鼓皮戳通后,就自己出面,强压之彩霞父母接受,贾琏也就装马虎了。
不晓得前后情况的贾琏,差点踩坑,来自凤姐的。
所有的故事,无非曰人曰事,事靠人做,归根结底还是在人上,时代需要人才,选择好做事的人,是关键。宝玉成家后,王夫人把家庭的接力棒递交给宝钗,说:“……你还心地明白些,诸事也别说只管吞着不肯得罪人,将来这一番家事,都是你的担子。”
王夫人的话里内涵丰厚:首先,她认定了宝钗是“明白人”,是值得托付家庭重任的人;第二,既然接了重担,就要好好干,发挥出才能,不能做“老好人”、和事佬;最后,交付的担子一定要担起来,不负重托,尽到一代人的责任。
明白人,不辱时代使命,不是人人都有“扛担子”的能力和气魄。人情,重点在做人,世故,落实于做事。知道人情,懂得世故,不做玩世不恭之徒,《红楼梦》教给世人做事做人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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