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妇疯了 小区大门外的香烟摊子消失了。说是烟摊子也不是很准确,那里还卖一些生活用品。只一个简单的柜台,里面摆满了香烟。借了附近的树木、电线杆、墙壁,拉起一些绳子,在绳子上面,挂着别的东西。所有的一切,只在几平米的防雨棚下面。 可是这并没有给任何人带来不方便,如今的超市一家挨着一家,像流星雨一样,总是变换着位置,却保持着一定的密度。 经常照顾生意的客人发现它不在了,就奔一个超市去了。和平却不一样,刚出门踏着楼梯的时候,就从钱包里掏出10元钱,放在裤子口袋里了。出小区门卫的时候又掏了出来,捏在手上。再一转角走几步就到了那个摊子。 令他奇怪的是,那摊子不见了。他还扭着头往其它的地方看了看,也没有。欲径直往车库取摩托车去了,却突然地转过身子,又进了小区,往门卫值班室后面的一所房子看去。 那所房子,紧闭了门,紧闭了窗户。 接着和平就跨上摩托车,上班去了。 小区内的一个超市生意顿时好了起来,和平也去了那里买烟。往常去那烟摊子的人们像是约定好了,该买烟的时候就直接去了那家超市,仿佛那个摊子再也开不起来了,也就不再走出小区,看看它是否在某个清晨突然地回来了。 一个中午,超市前唧唧喳喳,在和平刚进门的时候。罗嗦一句,这家超市不大,叫小店该更准确一些。一道宽阔的卷闸门的宽度和店的宽度一样,一开张就全部打开了,把个店面赤裸的展现出来。然后,那些没什么事情的退休人员、失业人口就聚到了这里,摆上两张桌子、八个凳子,不交任何费用就赌博起来。 和平又要掏钱买烟了。 “听说老汪活不长久了。” “不会吧?这么快……” “单位里查出来就已经晚期了啊,大个子昨天回来过,要取钱去大城市看病了。” 和平还想凑上前听个究竟,可是烟都摆在柜台上了,零钱也找好了,似乎没有听下去的理由了。便抓起找零的一元钱,把包烟塞进口袋,往家里走。 中饭的时候,和平的老婆也提到了这件事情。 “听说老汪活不长久了。”老婆边端菜边说着。 “哦,怪可惜的。” “是啊,才40出头啊。” 又过了半个月,大个子回来了,不过换了个称谓,自然,这个新的称谓是人们在背后里才说的,“真可怜,大个子成了寡妇了。” 这该是真的,和平也这么确定,因为他看见了他们的儿子戴上了孝。即便大个子回来了,那个烟摊子也不会马上开起张来,毕竟,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处理。小区里的熟人纷纷往大个子家里涌去,对面的超市重新冷淡起来。进进出出的,每每中午、晚上下班的时候,被和平看了个真切,可是他却没有迈进去过。 大个子忘记悲痛的速度惊人,烟摊子很快重新开张了,和一帮子闲散的人又聊起天来。一拨顾客重新奔那里去了,自然,也包括和平。他一直抽着一样的烟,每天早上的10元钱是这么分配的——9元用来买烟,1元用来买张大饼、两根油条。大个子的烟摊子在小区外存在一段时间以后,他就养成了不吃早点的习惯,前些日子才又调整了过来。老婆也一直惊讶于他的饭量增长了。 又是下班回家。厨房里丁点儿动静都没有,老婆从卧室里走出来。看来这个纯粹的家庭主妇懒散了一下午,到现在也没有做饭的意思。 “饭怎么没做?” “做个屁啊!我正有话问你!”老婆站立在客厅里,面对着迷糊的和平。他正坐在沙发上,张个大嘴巴,仰着头。 “说,和大个子到底有什么关系?!” “说什么啊?我听不明白。” “还装糊涂。那么多人听的清清楚楚,她在大白天里说你喜欢她!” 和平心里一哆嗦,嫌这娘们听阵风就是雨的。这个家庭纠纷闹的不小,夫妻俩别扭了好一阵子。 和平很奇怪,怎么烟摊子的生意再也好不起来了,熟悉的客人转移了,像是都把香烟戒掉了。 “我准备收摊子,不干了。”一天早上,大个子对和平说。 没当作回事情,和平就离开了。第二天的早上,那摊子还真的消失了,好几天都没再出现过。 “听说大个子疯了。”老婆说着的时候,也忙着往桌子上端着丰盛的菜肴,和平喝着酒。 “把人肺都气炸了,她到处说和许多男人有关系,你说是不是疯的不轻?”老婆的话语带着兴奋,仿佛自己的男人的沉冤昭雪了。 小区里又一阵骚动。 “听说大个子疯了。” “那家伙病的是不轻。” 这向时间里,这些成为了小区里最经典的对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