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里,落如黄花
坐在高速上的大巴里。临窗的位置。
已是暮春的下午,阳光灿烂地令人恐慌。大片大片葱翠的绿色飞速掠过。那些白色花朵,兀自开得轰轰烈烈,此起彼伏着,犹如举行一场空前的盛宴。
这样一个人的旅途,这样长时间的静默,很容易让人产生一种幻觉,觉得自己一直在穿越一些东西,心情,往事,时光。带着金属利器的坚忍与犀利,刺穿所有生命里曾经的喧闹与繁复,就这样永远沉默着前行。
我们知道,沉默其实是一种最平和,也是最持久的状态,犹如消失。过了这么久,有些记忆会随着彼此的消失渐渐成了空白,如同永恒。
如果这世上有什么可以永恒,那只是消失。
当我们已经走出了很远很远,才发现自己的家曾经在哪里,可是,我想说的,是我们已不能再回去。
五月江南的天气,如同这个城市一样温暖而潮湿,辗转反复着矛盾百出。唯有那些永远的白墙黑瓦,雕梁画栋,穿越了千百年的风雨浮尘,依旧活色生香在游人的目光里。不知疲倦。
而暮色,终于悄然而至。
窗外那些灌木的绿色愈加浓重,田野沉静,远处的村庄没有灯火,像极了一个没有了表情的人,看不出他的悲喜。
尽管自己从来就不是那种注定背井离乡的人,但是一直难忘这样的感觉。疲惫的陌生人,颠簸的路途,速度和空间不断变幻在不同的场景里。
走过很久很久以后,才会想起许多人,许多事,在这个暮春里,落如黄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