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月亮

卿奴 · 发表于 2008-10-20 23:54:31

                                        因为月亮

      看见那轮月亮，几乎是猝不及防地。

   北面的露台，平时就很少去。已经不记得是因为什么原因，让我在那个夜晚走了进去，而且没有开灯，我以为很快就可以出来，那个孤寂的露台，确实没有太多的东西让我留连，除了偶尔的几次，我站在围栏边看过远处淡淡的青山，听过楼下孩子们兴奋地喊叫。那里没有阳光，我总是迅速退去，仿佛逃避一般。

   而这次。就在即将我转身离去时，如同惊鸿一瞥，一轮丰盈清亮的明月就这样出现在我的视线里。它安静地，清冷地，俯视一切。我的身体几乎一瞬间动弹不得，仿佛被某种巨大的力量牢牢地震慑。魂魄，意识，犹如粉尘，吹之即散。已是深夜，站在那片建筑的最高处，看不见别处的灯火，听不见秋虫的低鸣。我站在那棵唯一的月桂树下，隐去面容，隐去所有的凡尘俗世。

   那轮天上的圆月，散发着朗朗的光华，真正的银子一样的质地，清寒，孤高得犹如一位仙子，却又洞悉一切地，直抵黑夜的每一个角落。仿佛柔弱，实则强大。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直面如此的月华。很多时候，我总是沉默地坐在深夜归来的车子里，低缓的音乐，那个临窗的座位。世界已经沉睡，远处偶尔有星点的灯光。我看不见天上是否有月亮，我只看见前方扇形的灯光。我的车子游行在夜的海里，象一条方向明确的鱼。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很喜欢这样的感觉，喜欢在别人沉睡的时候独自地醒着。世界安静了许多。空旷了许多。思想，清晰了许多。很多东西，需要借助夜的力量才能暗自复苏，伸展，盛开，宛如黑夜里的花朵。在淤积的黑暗中，用内心的光照亮自身，而把周围的暗驱逐开去。

   我的月亮，我的仙子，高高地站在云端上，白银一样的纯洁，白银一样的安静。我可以感受到她悲悯的目光，具有穿透万物的力量。夜空深蓝，月光下的蒙胧世界，在熟睡中微弱起伏，月光粼粼，那是夜的海洋细碎的波纹。我匆匆离去，终于再无力面对这样的夜色，面对这样的月光，那柔和美好里摧枯拉朽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