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城老街（五）——遗失在孔城高中的心情

吴春富

孔城老街（五）——遗失在孔城高中的心情
　　
    没有在孔城高中就读过一天，但对孔城高中有着极深的感情。
　　
    孔城高中曾给小时的我带来过数不清的欢乐与荣耀。
　　
    孔城高中座落在美丽的孔城河畔，稻花飘香的小村旁。每年暑假，我总与伙伴们骑着牛，浩浩荡荡地行进在孔城高中的校园里。有时我们把牛赶到南面的操场上，比赛着谁的牛跑得快。“驾！驾！”地叫唤着，但牛毕竟不是马，怎么也跑不起来，有的牛使劲地踢它也不跑，气得你吹胡子瞪眼睛也没有办法。有乖些的牛，紧赶慢赶地到了终点，于是牛的主人欢呼起来：“我赢啦！”“我赢啦！”周围的孩子在一旁鼓掌，热烈的程度不亚于小学的运动会。特别有意思的是有的牛跑不起来，你踢狠了，牛脾气上来了，身子一扭，把你扔到地上，鼻青脸肿的，你气恼是你的事，它才不管呢，一边啃草去了，看热闹的孩子“哈！哈！”地狂笑起来，地上倒了一片。
　　
    孔城高中是孔城镇乃至于老孔城区大型活动的举办地。运动会肯定在这里举办了。征兵体检也在这里举行。小时侯征兵体检的时候，我夹在人群里凑热闹，出来的人总神密兮兮地耳语，然后是成年人放肆的笑，把我笑糊涂了。体检就是看你身体可强壮，有什么好笑的。成人的笑对于儿时的我是个迷，直到大了以后才解开。七四年民兵指挥部成立仪式在孔城高中大操场上隆重举行，那个声势真的浩大。满操场的人，满操场的空气里飘荡着激情。重机关枪在四个人的肩头扛着，抬枪的人格外地神气；我的干爷是民兵指挥部的副总指挥，腰里别了把盒子枪，上面还挂了个红绸子，高高的个子更显英武。我在人群外跑着，在人群里挤着，就是想一睹干爷的风采。然后在伙伴们面前吹着，神气着，仿佛挂盒子的不是干爷，而是自己的父亲了。
　　
    搞不懂的是父亲怎么与孔城高中校长很熟络，每年夏天雨季的时候，生产队的稻谷没有地方晾，高中校长总是很客气地接待父亲，然后打开一个个教室。可能是高中坐落在生产队边，学子们经常在队里的大塘里洗嗽的缘故，也可能像“军民鱼水深”那样，关系很融洽。反正孔城高中给我们提供了很多的便利，少年的我对高中更多了一份感恩的心情。让我至今仍骄傲的是父亲曾经给高中的学生上过课，上的是珠算课。父亲是生产队会计，算盘珠子打得卡卡响，那时的课程里应该有珠算，于是父亲便被请去教。完了校长还请吃饭，我自然也在列。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为此而自豪，想起来就美，有时在伙伴们面前炫耀，伙伴们羡慕得不得了。
　　
    八一年假期，我有意到高中里转了转，因为我预感下学期我要到这所喜欢的学校读高中了（不过我后来被录取中专了）。一幢幢的平房规范得像平行线；主干道从前往后延伸着，延伸着我年少的梦想。探头望一眼学生宿舍，简陋得寒酸，土坯床上架着零零散散的木板，这让我对一年又一年昂首阔步跨进大学殿堂的众多学子们产生了由衷的敬意，这么恶劣的环境居然造就出这么多的英材，不能说不是奇迹。不是吗？不就有个姓王的女子考上了清华还是北大，现在市委的秘书长不就从这里张开了腾达的翅膀，又有多少学子到了北京，上海，美国，加拿大。早些年在外一提到孔城，我总喜欢提起孔城高中。每当提起高中的辉煌时，一股清泉总在心情的河床上汩汩流淌。
　　
    然孔城高中改成职业高中后，花儿很快枯萎了。今天孔城高中已易址与改名。老街开发紧锣密鼓，孔城高中的品牌能否再次打响？张神龙校长这条“龙”能“神”起来吗？期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