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乡愁

桐城明月 · 发表于 2012-12-9 14:19:47

本帖最后由桐城明月于 2012-12-9 14:27 编辑

一些东西，无论我在不在意，它都在着。比如大地，比如空气，比如流水；
一些东西，无论我挽不挽留，它都要离开。比如故乡，比如曾经的人和事，比如青春的脸庞。
我一次次地回到故乡，只为再体验一回大山的味道；只为故乡贫瘠的土地上，那些快要消失的、独一无二的乡村和名字——你不知道我是对它们怎样地念想。就像你永远也不会明白，我是怎样地在憔悴的梦里，时时见到它们的模样……
我看见长满了枯树的山塘失去了最后的眼睛，我看见掠过山脊的松风流连着不忍吹走，我看见老屋门前父亲栽下的树木，一年一年地将年轮增长……
而我却在生长白发和皱纹。——爬满皱纹的脸上，刻下过多少的时光阿，又隐藏了多少陈旧和新增的伤？

一切都隐藏到心底了。那是裹着乡愁的爱情，在更深处生长。
褪去了热烈的爱情仿佛故乡的那一口老井，苔痕生长，凤尾蕨丛生。然而，我一次次地看见，那滴落了一万年的水滴还在不倦地坠下，在满是枯叶的水面荡起一圈圈苍老的涟漪——那是刻进了历史的时光，在回忆里不经意间看见了往昔。许多年过去了，老井还在，风也还在吹着，只是那幽水却愈发地清浅，像是一位拄着枯杖的老者，白发苍苍，老眼昏花。一切，都恍惚与他无关了。
可是这一切，真的是与它无关了么？它是生活在时光之外，还是携着等待一回回地梦走了他乡？

梦走他乡，他乡没有故土。
他乡的灯火不为我所熟悉，他乡深夜里的车声，他乡午夜时分飞过城市上空的布谷依然孤独。他乡的人和事都被思念所覆盖，不能怀旧。他乡的辗转与屋檐下的温暖与天伦还与我有关么？而他乡的牵挂，却为什么一直还萦绕在我的身上？
我在想念他乡，没有停止过思念的泪滴。守在曾经的土地上，我一次次地放飞思念——像白鸽一样，飞越漫长的云朵和蓝天。
我多想在某一个寂静的夜晚独守幽窗的时分，空中会传来一声急促的鸽哨！那时，我要更深地想你，想你阿，北方大地上，那一望无际的风尘与孤单……

乡愁是永远的心灵的故乡。
乡愁不论有多远或者多近，都是心头最深的牵挂。而爱也是乡愁啊，是乡愁永远不能切割的一部分。
我刻骨铭心地爱上过一段时光：那段时光里，灯火昏黄。那段时光里，笛声悠扬。那段时光里，栖息过我最初的温暖。却是一个人的远走，把我的乡愁，拉得好长好长……
我早已淡忘了原始生命中的苦涩，那些辛苦，那些汗水和泪流。却不能忘记我年少的时光里，赐予我温暖、给过我安慰、让我深深感恩和忆念的人和事。
我时时眺望故乡的方向，尽管故乡离我很近很近；我常常渴望母亲的怀抱，尽管我不再是孩子了，尽管我已度过了整整三十八个春秋和曾经……

于是我不再挽留。
我希望时光更加猛烈地奔走，一直奔走到我的世界都一齐雪花一样地白了头——三千丈的白发在你我的面庞上生长，老去的年华便尤其令我泪流。那是怎样的白发苍苍阿，像玉龙雪山的神秀，像珠峰顶上无垠的温柔——要是再有一片雪原，让我牵了你的手，便凝结了白色泪珠一样的行走……
我不去想象岁月的样子：黝黑还是雪白，短促还是漫漫。但我知道一切都会老去，一切都会被后来的事物所代替。我的爱，我的思念，我的躯体和生命都终将会走进寂寂的长夜。我一切的一切，终将，消失。
有时候我很不甘于等待。我把那些决绝的、不安的、爆发的、汹涌的、不羁的、狂野的力量，视作了图腾与神明。那些笔直升起又瞬间湮灭的焰火，那空中飞动的急促的鸟，那穿过一个个夜晚激越的鼓点，那发了疯的卡拉OK厅里的摇滚，那击穿了天空的猛烈的闪电和风雨……

然而，乡愁还在。
乡愁很深，深到夜夜走进我的梦乡；乡愁却又很浅，浅到我常常为了它而陷入失眠。
我宁愿远远地想，然后一次次地走进。可是我是再也走不回故乡了，即便是故乡还在，也早已不是曾经的故乡——那些温暖的故人的笑靥，那曾经干净得还来不及发生的爱情，都早已被埋进了深深、深深的坟冢……
前世中回不去的故乡，是酸楚的想念和天堂，从此以后，我魂绕梦牵。而你是我永远的乡愁，是我的心里最疼痛的地方：那里融合了我儿时的欢乐，少年的忧伤。还有一个平凡却很亲切的姑娘，在无数个短促的梦里，傻傻地歌唱……
如今，那姑娘是否还有着和我一样的感伤?是否在灯火昏黄时分，会想起当初少年忧伤的模样......

玮峰机械 · 发表于 2012-12-9 15:55:29

                                 《乡愁》
                                                ——余光中

   小时候，
   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
   我在这头，母亲在那头。

   长大后，
   乡愁是一张窄窄的船票，
   我在这头，新娘在那头。

   后来啊，
   乡愁是一方矮矮的坟墓，
   我在外头，母亲在里头。

   而现在，
   乡愁是一湾浅浅的海峡，
   我在这头，大陆在那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