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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8-23 10:1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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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著名作家、安庆市作家协会主席姚岚女士丁酉仲秋来桐城,做客于国亮先生新辟的尚城书社。时秋菊盛开,姚黄魏紫;秋兰清逸,静待室隅。博古架上凡书、轴、图、册,茶、酒、砚、墨一一陈列,主人的情趣含泳其中。姚主席慨然叹道:此斋清雅,主人朗逸,墨香酒香茶香浑然一气,可谓“三香”也。
他回忆起马东升先生曾称他:“不求闻达,埋头于小邑书斋中,孜孜矻矻。” 马先生是了解学生的:业精于勤。但国亮身居小城,勤于艺,而闻于“道”。姚岚老师也了解他。斋中有兰菊清赏,有陶彝清玩,有砚墨研磨,有酒茶招道友雅集,谈古论今。
一次雅聚,谈到禅宗文献中黄山谷与临济宗黄龙派的祖心禅师的一段公案:黄山谷向祖心问路,祖心引用孔子对他的学生表明心志时说过一句话:“二三子以我为隐乎?吾无隐乎尔。” 山谷居士正要辩说,被祖心禅师打断了。后来有一天,山谷陪祖心行走山道,当时,岩上桂花盛开,祖师问:闻木樨香吗?山谷说,闻到啦。祖心重复了那句话:吾无隐乎尔。山谷大悟。后人评说,不悟的人常处于“隐”的状态中,往往眼障,世界在眼前,如隔雾看花;相反,一悟之后,如同忽闻花香,生命的觉性呈现。隐与不隐,全在自己对生命的觉悟。
国亮的居室如姚岚老师所说有“三香”溢室。兀兀穷年,心追手摹,他要让他的作品构建一个“无隐”的世界,让真趣呈现在世人面前,感知艺术的真性。
他曾自撰生平感悟:自少年起即喜爱写字刻印,不断自学进修。三十岁开始,书法篆刻作品多次入选国家级展览并获奖;三十六岁加入中国书法家协会。后来又通过考试,成为中国书法家协会书法考级注册的高级教师。2016年6月获得中国书法家协会江西省书法考级中心举办“墨舞中国”首届书法艺术节暨优秀书法注册教师作品展特等奖。经过两年进修,2017年5月在浙江杭州美术报名家班陈振濂工作室毕业。
再看看他的学术成果: 2008年,《桐城派四祖词林印谱》问世,由安徽美术出版社出版发行; 2010年,安徽美术出版社出版其专著《中国书法经典20品——隶书卷》;2013年,安徽美术出版社再次出版其《颜真卿楷书技法三十例》书法教材;2017年《神龙本兰亭技法释读》一书完稿,己交付安徽美术出版社,正在校审,明年初出版;《玉印技法三十六例》已杀青交稿,此书将填补全国同类专题研究的空白。
他还长期从事书法篆刻教学,迄今学生已超过万人次,这些学习书法的人中,有少年,有老中青年,他们或为各自的人生增添艺术情趣,有很多学生已成为安徽省和其他省市书协会员乃至国家级的会员;更有学生从他的教室走出,考上国内一流美术学院书法系深造。
又一次闲聊于若镜堂。见案上架上笔、墨、纸、砚,刀具、印泥,满目精致。问及这些工具对一个书、篆者来说,其意义如何?怎样理解“器”与“道”的关系?国亮先生有自己的体会,他娓娓道来:“道”“器”之说,历来颇多,孔子说过“君子不器”。历来都将“道”看作形而上、“器”看作形而下,持“道”为体、“器”为用的学说始终占上风。然而乡先辈明代方大镇几代治《易》,他就曾提出“道器不离”的中庸思想,将“方氏易学”指向新的路径;明清之际王夫之等认为“道”不能离开“器”而存在,提出“无其器则无其道”的命题,这些都具有启蒙意义。他进一步说:我一直坚持一个观点:即“知行合一,道器不离”,并一直践行着。“道、器”的哲学意义体现在书法、篆刻上,即“道与技”。书、篆的技与道关系,说者纷纭,但现实中只有将“器”这一物质层面上的东西用好了,利器善事,方能由形下进入“道”的形上境界。正像庄子所说“官知”与“神遇”有一渐进过程:由“官知止而神欲行,” 而“以神遇而不以目视,” 最后达到“恢恢乎其于游刃必有余地矣。”
这番话,难道不是一个孜孜不倦游刃于笔、刀之上四十年的艺术家切身感悟吗?
“恢恢乎其于游刃必有余地矣。” 诚然!国亮先生研究和大力推广的玉印刻治,目前在国内此一专业内处于前沿位置。他正筹划力争把玉印刻治这门濒临失传的绝艺申请为“国家级非物质遗文化遗产”。他十分自信地说,随着他的玉印技法一书的出版,桐城玉印艺术将声名鹊起,影响进一步扩大,必将推动桐城玉印这一文化产业走向全国。假以时日,定会搭乘“一代一路”的快车,走出国门。
不求闻达,但愿以自己学来的知识,贡献于生养教育他的伟大祖国。
五
忆及三十年前的一个早春二月,万物复苏的时节。夕阳染红西山,一群刚刚迈入而立之年的求学者,听课归来,自环城西路穿过荣誉军人休养院林荫小道,往和平路走来。当一行人路过省荣军院,一栋老宅窗下,蓦然见到一位青年依窗呵冻临池。止住脚步,围观嗟叹。此情此景,定格在1980年晚风拂柳时的那一刻,桐城老城西后街,一处旧称张氏相府的华栋檐下:笔墨纸砚,碑帖印章,俊美青年与梁上紫燕,这是上世纪文艺复苏之初,某一个日暮时分,桐城老城一隅最为雅致的一道风景。
三十年多后,孟秋某一天,当我端坐在“若镜堂”与主人品茗谈人生时,再一次回首往事,并以雅言复记下那个早春二月的情境:
桐城古城西南隅有相府,为清文华殿大学士张文端公昔日府第。年久失修,岌岌可危者什八九。残存数栋,人家僦居。时雨水时节,春风拂柳,紫燕绕梁。余过老宅,蓦见一少年扆牗临池,华构将圮矣,而插架充栋,文房俱美,余檐下观之,惊为异人。
人群中有我,当时正在读广播电视大学汉语言专业,那位青年即现在的周昱之国亮先生。世事沧桑,荣军院所在地张氏相府,梁燕不知飞落谁家。物非人老,有不变有变,不变的是,当年观书者虽头童齿豁,但记忆犹新;变的是临池者韶华渐去,然卓然陶成一家。变者与不变者常因生活的羁绊,聚少离多,但一有际遇,对于当年的所见所想,依然常说常新。
后来每忆及此事,我都要感叹一番:总有一些因缘聚合,起于无心,而归于率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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